“侯爺,楚王殿下來了。”
宋言心思電轉,他猜到秦牧會來找他,但沒有想到,對方會來得這麼快。
想來,在建康府,他與鄭婉茗說的話,一字不差落在了秦牧耳中,這才來的吧?
離開建康府之前,宋言與顧宇庭秉燭夜談,知道了許多諱莫如深,不為外人道耳的秘聞。
現在想起,他依然汗流浹背,後怕不已。
當年莫家和顧家背負的謀逆罪名,牽扯了多少人,楚王這些年一直在調查。
柳茹夢聽聞楚王秦牧造訪,不由憂心忡忡,擔憂地看了宋言一眼,卻也沒有耽誤他會客。
不管是誰,對方上門拜訪,也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更何況還是當朝皇子。
迎客廳中,秦牧一襲黑色長袍,頭戴髪冠,背門負手而立。
他微微仰頭,目光落在客廳中央的一幅山河圖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聞身後有腳步傳來,他回首看著宋言。
二人對視,宋言率先開口,道:
“宋言拜見楚王殿下,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不必多禮。”
秦牧頷首入座,目光隱晦地打量著宋言,周安縣一彆,宋言身上的氣勢更加深沉了。
“敢問殿下,所謂何事?”
“有些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一些,我便不與你兜圈子了。”
秦牧倒是直言不諱,那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莫家與顧家的事情而來?
他深深看了宋言一眼,
“顧家的事情,我已經命人封鎖,暫時不會傳到天京,至於兩家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幫忙調查。”
宋言其實並不想推這趟渾水,可他現在身不由己,可秦牧卻不知道,他還能討價還價,
“這畢竟是一起陳年舊案,想要調查,難度頗高,我怕有心無力,反而耽誤了殿下的大事。”
“反正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
宋言神情一滯,問道:
“殿下為何不自己調查?”
“我要參與奪嫡。”
秦牧麵無表情,好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也隻有這樣,黃家和趙王才不會有精力對付你,而與此案牽連很深,還值得我信任的人,唯有你。”
怎麼說的好像是在幫我一樣?
就憑那兩個臥龍和鳳雛,他還不放在眼裡。
宋言漠然,秦牧繼續道:
“黃家此次栽在你手上,卻還沒有傷到根基,現在黃家藏在暗處,要時刻防範,你終究會疲於應付,唯有連根斬斷,才能徹底解決後顧之憂。”
這一點,宋言深以為然。
隻是,黃友新和黃旭,根本不知道黃書序的下落,在鄭錢的逼問下,也隻是透露了,黃家已經轉為明暗兩族。
明處的族人,因為糧草一案和秦般若被青城山綁架一案,徹底被惠文帝釘死了。
暗處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殿下倒是抬舉我了……”
宋言冷笑,秦牧與宋思妍還有婚約,他現在要參與奪嫡,豈不是要將整個武侯府捆綁在一起?
還有,關於莫家的事情,恐怕是董路和謝必嚴之間的微妙聯係,讓他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顧宇庭暫時還無法判斷,這朝中誰是敵,誰是友,不可能輕易透露心中的秘密。
“殿下是否參與奪嫡,與武侯府無關,至於莫家與顧家的事情,我會調查,但結果如何,無法保證。”
宋言沉吟之後,沉聲道。
秦牧頷首,
“可以。”
“趙王也不會同意與大齊和親,他真正的目的,恐怕是神武軍……”
秦牧臨走之際,突然道了一聲。
宋言眉頭微皺,心中卻冷笑連連,秦風的手伸得還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