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然,目視那人,此人正躲在雲成郡主身後。
若非宋言觀察得細致入微,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他用的長鞭。”
“此人形跡可疑,莫非凶手是他?”
男子腰間纏著一條青色皮鞭,驚慌失措地立在原地,汗如雨下。
明明王永明等人才是眾人口誅筆伐的對象,為何突然急轉直下,將他作為眾矢之的?
他矢口否認,
“我不是凶手,我與他素未蒙麵,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宋言,他是本郡主的侍衛,怎麼會是凶手?”
雲成郡主凝眸看著宋言,眉間緊蹙。
“侯爺,此事與長鞭有何關係?莫非殺人者用的便是長鞭?”
大壯看似與形象不符合的小聰明,頓時讓宋言眼前一亮。
這小子的心思越來越細膩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
宋言目視長鞭男子,似笑非笑,眼神怪異,更讓男子心驚膽寒,
“諸位想想,要殺一個醉酒,毫無反抗能力的人,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
“直接一劍刺死,或者一刀砍了,不是更簡單?”
“對啊!”
“……”
眾人紛紛響應,宋言繼續道:
“可凶手卻用了最複雜,也容易暴露自己的方法,難道便沒有目的?”
“自然不是。”
宋言侃侃而談,仿佛一切都在他股掌之間,
“在下一直想不明白,除非,凶手慣用的兵器是長鞭,亦或者……”
用長鞭或者繩索勒死一個人,過程比用刀劍直接打殺,要慢上許多。
死者在死亡的過程中,會掙紮、反抗,若是驚動了其他人,豈不是將自己置身於險境之中?
誰會用這樣的方法,在驛站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殺人。
殺人者莫非是個傻子?
不見得!
他故意拉長聲音,長鞭男子麵色蒼白,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一顆心早就懸掛在嗓子眼,
“他是不得已才用了這個辦法。”
宋言下意識回頭,再次掃了窗戶上那道擦痕一眼,回頭看著已經荒亂無度的男子,
“你昨夜子時在何處?”
“宋言……”
見宋言對她的護衛步步緊逼,雲成郡主再也忍不住嬌喝一聲。
宋言卻不以為意,
“郡主何必緊張,若是清清白白,問一問又如何?”
“你……”
男子見雲成郡主也拿宋言沒有辦法,他暗暗吞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道:
“子……子時?在,在房中睡覺。”
“可有人證明?”
宋言眉頭微皺,男子眉眼閃爍,顯然沒有說真話。
“沒有。”
他搖頭,避開宋言灼熱的目光,卻發現四周掃來到眼神,個個都比宋言要凶狠許多。
“將你腰上的長鞭給我。”
宋言不容拒絕的態度,讓男子更加恐懼。
他六神無主,轉而看了雲成郡主一眼,見她微微頷首,這才反應過來,顫抖著將腰間纏繞的皮鞭交給宋言。
皮鞭的材質柔軟,如同蛇皮,摸上去猶如覆蓋著一層淺薄的鱗片。
宋言手持皮鞭,與屍體脖頸處的勒痕比對,發現勒痕的粗細與皮鞭的粗細相差甚遠,心中不覺有些失望。
“宋侯,凶手是他嗎?”
盧輝麵色緊張,王永明心跳如雷。
宋言搖頭,呼出一口濁氣,
“應該不是他。”
“那便是他們殺了蕭使節。”
東臨王眼角一跳,死抓著王永明不放。
長鞭男子鬆了口氣,衣襟幾乎濕透,王永明稍微鬆懈的神經,瞬間又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