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朝堂上下,倒是出奇的思想統一,對於大齊要迎娶章和公主一事,由原來的支持,現在已經全部持反對意見。
這其中自然有秦風與黃來發暗中推動的功勞,可惠文帝心思深沉,薛貴也拿捏不準。
至於雲府走水一事,他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親自趕往調查。
他懷疑的第一對象,自然也是秦風。
整個天京城上下,恐怕都這麼認為。
“微臣派人去調查,雲府上下,除了雲清之外,全部審理過一遍,暫時還未查出因由。”
“微臣無能,還望陛下恕罪。”
薛貴汗如雨下,臉色也蒼白如紙。
他低著頭,看不到惠文帝的神色變化,隻能從惠文帝的聲音,去判斷他當下的情緒變化。
“此事,可是趙王所為?”
惠文帝神色平淡,聽不出喜怒哀樂。
薛貴渾身一顫,
“回陛下,微臣以為,此事應該與趙王殿下無關。”
“哦?”
惠文帝眉眼一閃,饒有興致地看著薛貴,
“你先起來回話。”
薛貴如坐針氈,但還是緩緩起身,卻依舊不敢與惠文帝對視。
他沉吟片刻,道:
“微臣以為,雲清殺害蕭使節,是否是聽命趙王殿下,也疑點重重,更何況……”
薛貴頓了下,繼續道:
“雲府走水,雷聲大雨點小,全府上下也不曾有人受傷,若是有心報複雲大人。”
薛貴的話音剛落,惠文帝便冷哼一聲,他連忙改口道:
“若有人報複雲清,必然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雲府上下。”
惠文帝微微頷首,薛貴悄然鬆了口氣,再道:
“所以,微臣以為,此事或許隻是個意外,也說不定。至於雲清刺殺蕭使節,多半是他個人的行為,行跡暴露之後,故意誣陷趙王殿下而已。”
“宋侯可曾與你說過,調查的結果?”
結果?
宋言倒是與薛貴提過一嘴,他此刻回想起來,心下瞬間又涼了半截。
因為宋言提醒過他,一旦惠文帝追問,他儘力幫趙王秦風憋清關係便是。
“宋侯調查的結果,微臣已經在奏折中寫明,此事全是雲清一人所為,其原因是,雲清在接待大齊使團的時候,被蕭使節百般為難,這才不忿殺人的。”
不忿殺人?
惠文帝心中冷笑,卻也沒有繼續拆穿薛貴與宋言沆瀣一氣的謊言。
他要的隻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至於處罰,或者懷疑秦風,他自有衡量。
自從驛館殺人案的流言蜚語傳遍天京城,惠文帝便沒有任何動作,他一旦處置秦風,豈不是等於承認秦風指使雲清殺人的事實?
既然宋言與薛貴已經給他找了個台階,他自然沒有不下的道理。
而就在他要開口之際,禦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尚和躬身行了一禮,轉身朝著門外走去,不到片刻功夫,他再次疾步走回,在惠文帝耳邊低聲道:
“陛下,是大齊東臨王求見。”
惠文帝眉頭微皺,這兩日,東臨王因為蕭使節遇害一案,時不時求見,想要給他施壓。
“你去告訴東臨王,明晚朕會為大齊與北荒使團設宴,至於蕭使節遇害一案,薛愛卿,你去與東臨王等人解釋清楚。”
薛貴心頭一咯噔,卻不敢違背,
“微臣遵旨。”
待薛貴退去,又有一人匆忙走進禦書房,對著惠文帝叩拜之後,肅然道:
“陛下,海州來報,大齊陳兵十萬,於海州以北五百裡。”
惠文帝大怒,卻強忍著怒氣並未發作,而是吩咐了一句,便讓那侍衛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