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隨心隨性,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微變。”
兩人言語越來越激烈,卻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也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榕樹背後的林間小道走出來,瞧著惠文帝與祈望辰,輕笑道:
“祈大人,轉眼二十年未見,你在這裡可還好?”
祈望辰給靜妃也斟了一盞茶,神色淡然道:
“承蒙靜妃娘娘掛念,這些年,老臣在這山上,一切都安好。”
“與這山川鳥獸為伴,心也靜了不少,偶爾伺候伺候這棵樹,倒也悠然愜意。”
又是這棵樹!
惠文帝心頭為怒,忍不住想叫人將楚王府的那棵樹,可天涼山這棵樹給拔了。
靜妃抬眼看了榕樹一眼,端起茶盞呡了一口,
“那倒是清閒。”
忽然,她又問了一句,
“祁大人可曾見過宋言?”
祈望辰似乎想到了什麼,想道:
“去歲見過一麵,他落入山下的湖中。”
靜妃一驚,她也是最靜才被惠文帝寵幸的,早前一直埋在深宮中,除了秦牧與秦般若之外,她所聽所聞都極為有限,
“好在,他也是福澤深厚之人。”
“本宮對他的印象倒是不錯,前些日子,也幸虧有他在,才在肅州護得般若的周全。”
“如今,他在東北邊境又為大燕建立奇功。”
看得出來,靜妃是真心喜歡宋言。
祈望辰從她眼中沒有看出其他的雜念,總歸是跟在那佳人身邊一起長大的,心性自然是好的。
祈望辰搖頭,歎了口氣,
“殺戮太甚,終究不是好事。”
“此戰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大齊與北荒一再逼迫,想讓朕將般若嫁到大齊和親,朕也不想生靈塗炭。”
惠文帝無奈道。
祈望辰也不知道惠文帝這話,到底幾分真假。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即便沒有和親一事,他的野心也不會僅限於此。
京、雲、玉三州之地收複,讓他看到了征戰大齊與北荒的可行性,有生之年,他豈會不想做一個文韜武略的帝王?
當年發生的事情,若不是他猶豫不決,又豈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局麵?
祈望辰對惠文帝失望至極,這才歸隱天涼山。
“蠻夷之地,素來野心勃勃,但陛下想通過武力屈服,難如登天。”
“邊夷賤累,不足待以仁義,不可責以常禮,若是不能屈服,便是滅種斷根。”
惠文帝正色道。
祈望辰沒有想到,惠文帝這次居然下了這麼大的決心。
是因為對宋言的信任?
所以這才來問他?
是自己誤會了他?
不可能……祈望辰暗自搖了搖頭,以他對惠文帝對了解,他絕不可能隻為此事而來。
“當然,也是因為宋言這孩子,不僅極具慧根,更是勇武異常,這才屢次為朕解憂,朕這才有信心將大齊趕回黃河以北。”
惠文帝臉上的神色稍有緩解,突然看著靜妃問道:
“愛妃與宋言也有一麵之緣,可曾注意,宋言與一人很像?”
靜妃一愣,還未來得及說話,惠文帝又看向祈望辰,道:
“朕總覺得,他與莫大哥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