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軍陳兵襄州城外的彭湖,怎會有人突襲柳州?”
“你可看清楚了,領軍是段淩峰?”
王安祥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彙報軍情的斥候。
這幾日,他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鐵甲營中,他抽調了五千餘人,以五百人為一伍,秘密開複襄州彭城外五十裡,距離彭湖也僅有十裡地。
一旦登州爆發戰事,他即刻就能馳援。
當然,並非為了解東羽軍之危,甚至在東羽軍陷入危難之際,他說不得還會落儘下石。
鐵甲營雖有五萬兵甲,可他也不敢擅自調動,一方麵怕鬨出的動靜太大,打草驚蛇,一方麵是柳玉龍的西南軍讓他頗為忌憚。
斥候重重點頭,王安祥又道:
“繼續探。”
“兩千神武軍,來去如風,打的北荒十萬大軍毫無還手之力?”
斥候退去,與王安祥為伍的黃書序目光遠眺,那正是柳州的方向,
“眼下,神武軍還歸趙王殿下節製,沒有殿下的命令,段淩峰居然敢擅自攻打柳州……王兄,你現在可想明白,與宋言作對,要麼他死,要麼你死,你彆無選擇……彆和我說什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手下的這些將士,心中隻有他,早已沒有朝堂,沒有皇室了。”
王安祥心中不悅,冷冷掃了黃書序一眼,
“若不是王爺的命令,老夫斷然不會與你為伍,你也莫要危言聳聽,當年的事情,老夫並未參與,宋言要報仇,也報不到老夫身上。”
“那王鶴雲又為何會死?王兄……覆巢之下焉有安卵?”
“既然王爺讓你伺機而動,便是有了萬全的把握,能夠將宋言留在東北邊關,屆時……不僅你王家的大仇得報,家族榮耀也必將更深一層樓,何樂而不為?”
“若是失敗了呢?”
王安祥盯著黃書序,目光灼熱。
黃書序嘴角一鉤,笑容有些不屑,
“前怕狼後怕虎,也難怪王家這些年在王兄的帶領下,毫無建樹。”
王安祥氣急,他對眼下的局勢不看好,無非是因為惠文帝似乎有意偏袒宋言,明知宋言莫家的身份不會是空穴來風,卻還將章和公主許配給宋言。
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也不必用話激我,你黃家也好不到哪裡去,陛下既然有意偏袒宋言,那便是想要調查當年的事情,你黃家做的陰詭之事,便是十族儘數誅滅的亳不為過。”
“王兄可知道,我為何不繼續潛藏了?”
被宋言逼的如同過街老鼠一般,黃書序內心的憤恨就如同噴灑的火焰一樣,久久不能熄滅,他反問一句之後,搖了搖頭,
“我黃家已經動手了,陛下活不了太久了……”
“好大的膽子,你們黃家敢弑君?”
黃書序雙手背負在身後,邁步走了幾步,忽然猛的轉身,那眼中戾氣極重,
“不過是自保而已。”
話落,他與王安祥對視,
“宋言死,則天下大定,你我榮華富貴,宋言活,你我死,黃家與王家徹底覆滅。這盤大棋,你我皆是棋子,好生辦好王爺吩咐的差事便是,何必多想,自尋煩惱呢?至於天京城,有王爺在,哪怕是陛下,也不能獨斷專行。”
儘管王安祥不願孤注一擲,可黃書序怎麼會給他機會。
隨著他右手袖袍揮動,豪氣萬丈道:
“隻要趙王殿下登臨至尊之位,這江南之地,乃至整個東北邊關,全在你我掌握之中。”
“隻怕狡兔死,走狗烹……就憑我麾下這五千將士,與你黃家那兩千死士,想與宋言爭鬥,不過是以卵擊石。”
“那若加上布哥和完顏鴻武呢?”
“你說什麼?”
王安祥眼角狂跳,一顆心卡在嗓子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黃書序。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王爺的意思,這無異於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