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翼城!
“宋大哥,太子殿下抵達翼城了……”
城牆上,宋言眉頭大皺。
秦牧到了登州翼城了?
這是他為布哥和完顏鴻武設下的局,卻也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了,秦牧趕赴南嶼關的消息,他早就得知了。
並且已經命人一路阻攔,不能讓他輕易離開南嶼關。
“你……我不是讓你傳信柳玉龍,讓他務必攔住太子嗎?翼城眼下是何等危險,你不知道嗎?”
看著梅秋風,宋言也難忍心頭的怒火。
“柳大哥領軍阻截北荒去了,其他人攔不住太子!”
梅秋風麵無表情,心中反而竊喜,秦牧抵達翼城。
宋言估計他的安危,必然會撤出翼城。
“你……”
“宋言,你不必怪她,是我執意要來的,誰敢阻攔?”
秦牧的聲音從宋言身後傳來,他身穿黑色錦衣,肩上披著白色裘皮襖子,麵色潮紅。
“拜見太子殿下。”
“不用多禮。”
“殿下,翼城危險,我讓秋風護送你回南嶼關……”
“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你不用再勸。”
秦牧神色堅定,擺手將宋言還未說完的話堵了回去。
可宋言哪裡會輕易罷休,他深吸了口氣,繼續道:
“北荒與大齊聯袂而來,二十萬大軍,翼城未必能夠阻攔,殿下金枝玉貴,更是大燕的儲君,若是有任何閃失,末將百死難辭。”
“金枝玉貴?”
秦牧突然發笑,笑聲有些苦澀,
“出生如何,我也無法選擇,可有句話你說得對,這天下大同,沒有誰比誰要金貴一些。這翼城你待的,我也待的。”
“若是翼城兵敗,南嶼關恐怕也擋不住北荒與大齊的二十萬大軍,大燕的江山,怕要成為蠻夷的獵場,我即便躲在天京城,也無用。”
“你也不必再說。”
秦牧走到宋言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且揮手屏退身後的護衛,輕聲道:
“說起來,我還是你的表兄啊。”
“當初,兄長遇害,母親自縊宮中,莫家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話音落下,他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如今,你的身份被揭穿,想要害你的人不計其數,但我已不是當初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郎了。”
“翼城,我便在這裡看著,到底是誰,膽敢害你!”
秦牧目視前方,那一片飛雪,宛如與天地結為一體。
冰冷的雪花飄落在宋言手心,他卻覺得心頭微暖。
秦牧,終究沒有讓他失望!
“若是陛下呢?”
宋言輕笑。
可他這話一落,不僅梅秋風心頭一驚,秦牧也是一怔,沉默許久後才輕輕道:
“這天下終究還是要講理的,我不管二十年前,父皇是否真的無可奈何,但今時今日,隻要孤還活著,便不會讓冤屈繼續沉淪。”
“董路,孤不會讓他進京的。”
宋言搖頭,苦笑道:
“董老要進京,殿下恐怕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