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想反駁,可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
對方同仇敵愾,他們若繼續不依不饒,反倒是成了不顧是非的小人了。
明明是為了家族著想,清理了宋言一個害群之馬,就可以高枕無憂。
現在,怎麼成了,他們故意刁難?
宋景輝冷哼一聲,目光落在宋景明身上。
隻要宋景明還有一口氣在,這最終如何處置,還是要求宋景明說了算。
“大哥,你以為如何?”
宋景耀麵容陰沉,也在同一時間,看向宋景明。
“思妍,此事非同小可。眼下,大燕天災連連,感染了瘟疫的平民百姓不計其數,沒有一人最終能夠生還。”
宋景明臉色鐵青,咬著牙看向宋思妍,
“他一人犯錯不打緊,你若是也跟著胡鬨,那整個武侯府,都必將受到牽連。”
麵對眾人的質疑,宋言心中不喜不悲。
若是換位思考,他也不會相信,一向爛泥扶不上牆的宋言,會突然轉變。
但他們現在越急著撇清關係,等莊子上的農戶痊愈之後,便越是後悔。
宋思妍掃了宋言一眼,宋言微微點頭,她這才肅然道:
“父親,女兒也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有半句虛言。”
宋景明微微一窒,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過,重重歎了一聲。
他不知道,宋思妍為何也要為宋言辯解,還揚言宋言能夠醫治瘟疫。
但宋思妍辦事一向沉著冷靜,他也不好再逼迫。
反倒是宋景輝兄弟二人不樂意了,宋景輝袖袍一甩,怒道:
“大哥,既然此事你不管,那我便對外宣稱,此事全是宋言一人的行為,與我們無關。”
“我也是。”
宋景耀附和道。
二人麵色陰沉,也不再多做停留,轉身就往屋外走去。
既然宋言冥頑不靈,宋景明又不辨是非,那他們在多費口舌,也是無用之舉,倒不如趁著事情還沒有人儘皆知,先撇清關係。
兩人離開不久,宋軒沉默半晌,這才問道:
“二哥,你當真有把握治療瘟疫?”
宋言頷首,聲音低沉道:
“輕而易舉。”
“好。”
他也不再廢話,轉身對著宋景明與申氏行禮,
“父親、娘親,孩兒還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宋言看著宋軒的背影,心中沉思。
申氏想要挽留,卻發現宋軒的背影已經在眼前消失。
宋景明稍作猶豫,
“你們先下去,宋言留下,我有話單獨與你說。”
……
天京城。
一座茶樓內。
老道士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一邊吃茶,一邊沉思。
不到片刻功夫,一位黑衣裝扮的中年人,突然在他身前停住腳步,然後隨意落座。
他頭上戴著鬥笠,看不清容貌,唯有嘴角一道細長的疤痕,猙獰恐怖。
“你失手了?是不是他?”
一連兩個問題,老道士頭也不抬,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還未確定,不過,他似乎與你我想的不一樣,先看看再說。”
黑衣中年人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皺了皺眉頭,起身就走,
“聽說你騙了他一千兩,這身上的味道這麼重,就不能去梳洗一番?”
黑衣中年人來得也快,走得更快。
直到他消失在茶樓,老道士這才搖頭笑道:
“身體隻是表象,哪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