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趁著夜色正濃,不如進去聽聽小曲,吃一盞酒?”
隨著宋言談笑間的話音落下,圍觀的眾人一哄而散,似乎先前的不快也煙消雲散,更沒有人再去注意狼狽逃竄的朱溫和薛浩。
爭先恐後,就往重新掛匾的黃鶴樓裡鑽。
“叫人將門口清理一下。”
待眾人一擁而入,宋言叮囑青煙一聲,便看著宋思妍,輕笑道:
“姐,不如趁熱打鐵,將黃鶴樓做大做強?”
宋思妍美眸一亮,一臉期待的看著宋言,
“如何做大?”
一直以來,醉望樓始終壓如意樓一頭,宋思妍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濟於事。
如今,不但有鄧娘子登台獻藝,更有禦賜的匾額。
既然已經改頭換麵,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來個大刀闊斧。
宋言神秘一笑,邁步走進黃鶴樓大堂。
中央同樣有是一張三尺方台,鄧穎身披紫色輕紗,白嫩的皮膚若隱若現,修長如蔥玉一般的柔嫩小手,正在一張古琴上撥動,猶如精靈在傾瀉舞動,美得不可方物。
一曲作罷,掌聲雷動。
待轟鳴聲稍退,宋言一步跨上方台,在鄧穎瑩亮的目光下,他擺手壓了壓,朗聲道:
“打擾諸位雅興,實屬不該。”
略顯昏暗的燭燈下,宋言長身而立,臉上帶著猶如春風一般的笑容,讓人生不出半點厭惡。
若不是他臭名昭著,恐怕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哪家的絕世公子哥。
待眾人的目光彙聚,同時落在宋言身上的瞬間,他再次開口,
“黃鶴樓乃是禦賜的風雅清流之地,哪怕有鄧大家,為諸位唱曲助興,若諸位隻是談笑吃酒,豈不覺得愧對聖恩?”
話音落下,鄧穎心頭一跳,臉頰爬上一抹羞紅。
宋言居然稱她為大家?
而黃鶴樓乃是禦賜的風雅之地,那她在黃鶴樓彈琴奏唱,與其他風流場所更是大為不同。
至於座下的名門貴族,他們此前也從未考慮過其他。
勾欄聽曲,不過是為了縱情享樂罷了。
難不成,還有其他可取之處?
眾人不由竊竊私語起來,但他們絞儘腦汁,也不曾想過其他方麵。
“除了吃酒談笑,難不成還有其他樂趣?”
“宋兄莫不是也要學紅樓畫舫,差遣姑娘遊樂不成?”
“莫兄此言差矣,宋兄剛剛都說了,黃鶴樓乃是禦賜的風雅之地,豈能拿風月場所相提並論?”
“……”
那人一聽這話,立刻就閉上了嘴,生怕再說錯話。
而其他人,談論間,也立刻開始嚼文嚼字,注意一言一行,不敢有絲毫逾越。
談笑可以,但辱沒了皇家威嚴,落在聖上耳中,那可是大罪。
宋言見火候差不多了,輕咳一聲,語出驚人,
“諸位都是有才之士,難道便沒有想過,在黃鶴樓中名揚千古嗎?”
名揚千古?
吃酒談樂也能名揚千古?
頓時,不少人對宋言的話嗤之以鼻,也有部分人低頭沉思。
但宋言所謂的名揚千古,具體要指哪些方麵,他們暫時還未得知。
宋思妍站在大堂角落,本想靜心聽宋言在方台上,會有什麼奇思妙想,卻不料,隨著宋言的話語落下。
她心中波濤洶湧,片刻不能安靜。
“宋兄,就不要打啞謎了,直說便是。”
“是啊,在下也是好奇,吃酒談笑,如何能吃出個千古留名來?”
“……”
“諸位稍安勿躁。”
宋言雖然站在方台上,那目光一直在大堂內來回掃動,最後落在一位年輕公子哥身上,
“此情此景,在下突然想吟詩一首……大壯,上墨寶!”
吟詩一首?
宋言在天京城可是臭名昭著,除了吃喝玩樂,啥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