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錢塘的心情,就像蕩秋千一樣,忽上忽下。
得知宋言鋃鐺入獄,他在朱溫的邀約下,在醉望樓醉的一塌糊塗。
得知宋言不但全身而退,還被惠文帝賜封為平安縣男的時候,他瞬間心如死灰。
本想找朱溫商量對策,卻發現,這北伯侯府,卻被禁軍層層封鎖了起來。
見此一幕,他亡魂皆散。
宋言睚眥必報,必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無奈,他左思右想,隻能乘坐馬車,到平安縣避難。
就在他的馬車抵達縣府衙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嘈雜聲。
“這人好麵生啊,居然敢到縣府衙來鬨事?”
“好像說是要撈人?”
“撈誰?莫不是剛剛從周寧村鐵匠鋪抓來的那一行人?”
“……”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敢在縣府衙門前鬨事?”
這是胡塗的聲音?
錢塘下意識從馬車的車窗處探出腦袋,當他見到胡塗與他對峙的兩人之後,後背不由一片冰涼,立刻就躲在了馬車上。
心中更是祈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可事與願違,胡塗本就是來為錢塘接風洗塵的,這一瞧見錢塘的馬車,立刻就對宋言喝道:
“你給我等著,一會再收拾你。”
說完,他一頓小跑,就攔下了錢塘的馬車,朗聲道:
“表兄,你快些下來,正好有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來縣府衙鬨事。”
錢塘恨恨地瞪著胡塗,一手抓住馬車,死活不肯下來。
奈何,胡塗人高馬大,氣力根本就不是錢塘能夠比的。
宋言凝目看去,隻見錢塘一張臉,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沒有半點神采可言。
“表兄,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氣色如此差?”
胡塗輕問一聲,轉而又對著車夫嗬斥道:
“狗東西,你怎麼趕的馬車,讓我表兄坐得如此不舒服?”
“表兄,你現在一旁觀著,等我收拾完這廝,便帶你去縣裡最好的酒樓,接風洗塵。”
我洗你奶奶!
你彆害我就行。
錢塘苦著臉,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看宋言望來的目光,心中又是一咯噔。
“錢兄,幾日不見,甚是想念啊。”
宋言皮笑肉笑地看著錢塘。
胡塗卻是一怔,問道:
“表兄,你認識這廝,他是誰,是你朋友嗎?”
錢塘汗如雨下,下意識搖頭,又點頭,尷尬道:
“宋兄,好久不見。”
心中卻是將胡塗罵了個天翻地覆,無論他如何使眼色,這廝就是視而不見。
莫非是眼睛瞎了不成?
“原來你便是宋言。”
胡塗緊緊盯著宋言,冷笑道:
“便是你在天京城醉望樓打了我表兄,還敢找到平安縣來,好大的膽子……表兄,你彆拉我,今天,我非要幫你出了這口氣不可,這裡不是天京城,由不得他放肆。”
你想死,彆拉著我成不成?
我特麼今天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嗎?
錢塘恨不得將胡塗給生吞活剝了。
你爹是真有先見之明啊,給你取了這麼個狗都不要的名字。
“你又是哪條狗?”
宋言撇了錢塘一眼,對著胡塗麵露凶光。
“……你還敢罵人,你給爺爺聽好了,我是你胡……”
“塗”字還未說出口,宋言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胡塗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