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朝堂上瞬間就引起一輪不休的爭辯之聲。
惠文帝也微微皺眉,宋景明千裡奔襲,為宋言解危,卻因此戰死北境。
宋言要為父親報仇,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攻打京、雲、玉三州,隻是因為個人的情緒左右,那……
一時之間,惠文帝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柳承誌聞言,也是色變。
秦牧冷冷撇了黃來發一眼,心中頓時也有了火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黃來發會以宋景明之死做文章,再觀惠文帝遲疑的表情,
“父皇,勇烈將軍能以三萬軍馬斬落北荒十五萬大軍,必然不是一個意氣用事這人,他之所以要趁機攻打三州,定然是有萬全的把握才是。”
“皇弟這話,為兄不敢苟同,戰場上瞬息萬變,誰敢說有完全的把握?北荒十五萬大軍,都沒有把握攻占雁門關,難道神武軍三萬將士就有必勝的把握?
據臣弟所知,三州之地駐守的北荒將士,少說也有四五萬人,一旦久攻不下,北荒派兵增援又如何?”
秦風見秦牧一直在幫宋言說話,心中愈發的確定,秦牧與武侯府必然已經達成了眸中協議。
他現在更不敢讓宋言繼續攻打三州。
不成還好,萬一攻下三州之地,那宋言在大燕軍中的威望,將無人能及。
“二皇子所言極是。”
“二皇子言之有理,臣附議。”
“臣也附議。”
“……”
群臣再次附和秦風所言,雙方各執一詞,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惠文帝想要立刻決斷,還有些困難,當即就看下一直沒有發言的王鶴年,
“丞相以為如何?”
“微臣以為要戰。”
王鶴年躬身行禮,
“隻是,從江南運送糧草至北境一事,目前還未水落石出,若是再增援的話,還要更加小心為好。”
提及江南運送糧草增援一事,褚明峰頓時汗出如漿。
惠文帝冷哼一聲,目光從褚明峰身上掠過,最終落在柳承誌身上,
“此次輜重補給一事,由柳愛卿全權負責,萬萬不可有失。”
“臣領旨。”
柳承誌鬆了口氣,臉色沉重道。
“父皇!”
秦風還不死心,剛剛開口,惠文帝就怒喝道:
“你還要說什麼?”
秦風微微一窒,還是硬著頭皮道:
“父皇既然執意要攻打三州,兒臣自然沒有異議,但勇烈將軍在領兵出征之前,在天京的斑斑劣跡,不得不讓人疑惑。”
這叫沒有異議?
無非就是想說,宋言早前在天京城為非作歹,行事全憑本心。
那麼此次攻打三州,同樣會不會也是依照本心的意願行事,而不是真正分清了局勢?
惠文帝幾次想要開口,但還是忍了下來。
秦風見惠文帝麵色難看,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
“兒臣想要向父皇討一道旨意,親自前往北境,若是一切隻是局勢所為,那麼兒臣便依照勇烈將軍的意思攻打三州。若是發現事不可違,而勇烈將軍隻是想公器私用,隻為報武侯戰死之仇,那麼兒臣也可以立刻阻攔。”
秦風目光灼熱地看著惠文帝,接著道:
“兒臣一心隻為求我大燕穩妥,還請父皇成全。”
此話一出,眾人默不作聲。
秦風說得大義凜然,那其中的深意,唯有秦牧等人知曉。
惠文帝沉思許久,也終於點頭。
他太過謹慎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