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縣,黃家。
黃玉明放下手裡的茶盞,看向了麵色冰冷,眼眸中含著怒火的吳誌鵬。
吳誌鵬臉上的抓痕剛好,今天又添了幾道。
想來,坊間傳聞的謠言,不僅吳誌鵬聽聞了,他的發妻黃氏也聽聞了。
甚至,黃氏一怒之下,失言還說了一個讓吳誌鵬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
“父親找我有事?”
黃玉明明知故問。
這本就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哪怕是被冤枉的,也有人會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你若身子正,怎麼會怕影子斜?
吳誌鵬隻想讓這件事情儘早平息,不要像風濕病一樣,天晴的時候好好的,一旦刮風下雨,就疼得死去活來。
黃氏那野蠻女人,時不時胖揍他一頓,誰受得了?
現在,他對黃氏,早就沒有了恩愛,心中隻有怨念。
“這件事情,是你命人傳揚的?”
吳誌鵬冷著臉質問道。
“既然已經知道,滅殺鱷魚幫的是宋言,你為何不直接針對他,反而舊事重提,又將我推到風口浪尖上?難道你母親的性格,你不了解嗎?”
吳誌鵬隻覺得臉頰上猶如火燒,被抓的傷口隱隱作痛。
“若不是柳玉麟與宋言裡應外合,暗中設計架空父親,鱷魚幫慘案又豈會草草了結?”
黃玉明起身看著吳誌鵬,絲毫沒將他這個父親看在眼裡,
“既然是蛇鼠一窩,攻擊誰又有什麼區彆?”
“再者……孩兒這也是在為父親鳴不平,我黃玉明的父親,豈能讓他們隨意汙蔑了去?”
黃玉明倒是說得大義凜然。
吳誌鵬嘴角一抽,去你媽的為了老子。
難道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嗎?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他們還是一家人……
現在坊間怎麼傳聞你知道嗎?說得有板有眼,多的是人在老子身上潑臟水,什麼偷看寡婦洗澡,當著人家相公的麵,將其妻子擄走……
越傳越離譜……
黃家雖然勢大,但柳玉麟背後有慶國公府撐腰,宋言也是大燕堂堂侯爵,即便因為抗旨一事,無官無職,但他的手段卻連二皇子都要頭疼。
“你若是為了我,就應該將這件事情徹底壓下去,而不是找人故意散播,這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又豈是良策?”
吳誌鵬頭大如鬥,他在黃家的地位,還不如一條狗。
“父親稍安勿躁,等處理了宋言和柳玉麟兩人,整個周安縣還不是你我父子說了算?屆時,縣令之位非你莫屬,想讓百姓聽到什麼,還不是你我告訴他們的?”
黃玉明眯著眼睛,為吳誌鵬也沏了一盞茶,然後端到吳誌鵬麵前,笑道:
“稍後,我會親自去與母親說明白其中的因由,母親也是識大體的人,不會不明白父親的苦衷的。”
識大體?
這是吳誌鵬聽過最好的笑話。
黃誌明的囂張跋扈,多半都是因為黃氏,這是刻在骨子裡,流淌在身上的傲慢,又豈是輕易能夠根除的?
“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在背後指責柳玉麟,身為周安縣縣令,為了排除異己,居然連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還有人傳言他和西城那寡婦有奸情,不管是他的官威還是名聲都岌岌可危,這不也是父親日盼夜盼的嗎?”
日盼夜盼?
他想要的不是兩敗俱傷,感情被汙蔑的不是自己,所以根本就不能感同身受。
傷口在彆人身上,黃玉明隻為達到目的,行事可以不擇手段。
“鱷魚幫被滅,柳玉麟草草了結,我若不讓人散播謠言,彆人豈會懷疑到他頭上?他這等草菅人命的作為,又豈會被人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