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恕罪,是小人僭越了。”
黃渠連忙躬身行禮,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即便麵對盛怒的黃友新,他都不曾感受過這般強大的壓力。
難怪此子會讓大人如此忌憚,不是沒有原因的。
至於那中年娘子,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宋言冷哼一聲,臉上稍有好轉,
“你隨便轉轉,等我出來之後,一同回去便是。”
劉青點頭,目送宋言走進廂房之後,卻依舊守在門外。
宋言的警惕性極高,邁步的同時,眼角餘光掃向四周,目光落在黃友新身後的妙曼女子身上。
女子五指纖細,按在琴弦上,輕輕拂過。
琴聲入耳,雖不如鄧穎,但也是難得的天籟之音。
琴音伴著香爐升起嫋嫋的香煙,頓時讓宋言心曠神怡。
“侯爺。”
圍坐的幾人同時起身,語調與神色各異,宋言儘收眼底。
黃渠也在此刻對著黃友新微微頷首,然後默默退出廂房。
黃友新嘿嘿乾笑兩聲,鄭重其事地一一介紹,
“這位是城東的朱大官人,這位是唐大官人,這位是尤大官人……”
“這位是?”
宋言掃過眾人,目光依舊停留在彈琴的女子臉上。
似乎對黃友新的喧賓奪主,有些不滿。
黃友新麵色微寒,朱彬、唐書和尤餘等人悻悻地看著宋言,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位是碧春閣的花魁鄭婉茗。”
中年娘子眨著眼,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意。
男人……果然還是男人,不管是學富五車,還是高官厚祿,還不是一樣要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鄭婉茗落下最後一個音符,起身行禮,媚眼如絲,聲音清澈如甘泉,
“小女子見過侯爺。”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要吟詩一首。”
宋言肅然,詩句脫口而出,
“琴音繞梁出,百花相競開……”
“好詩,好詩。”
中年娘子拍手叫好,宋言笑意蠱然地瞥了她一眼,她乾笑兩聲,臉色有些尷尬,
“侯爺,繼續,繼續……”
宋言輕咳一聲,目視黃友新,氣度不凡道:
“非牛不聞曲,不合其耳矣。”
“好詩,好詩啊……侯……”
朱彬平日裡最看起文弱書生,胸中無點墨,完全不懂宋言的弦外之音。
然而,眾人愕然,他頓時收嘴,心中驚詫。
特彆是黃友新愈發難看的臉色,讓他背後冷汗直冒,渾身僵硬。
唐書默不作聲,神仙打架,他能做的,唯有安靜的做個牆頭草,誰更勝一籌,他便倒向誰。
“都彆站著呀,哎呀……侯爺,快坐快坐,來嘗嘗我們碧春閣的佳釀百花雕。”
中年娘子見氣氛凝重,連忙上前為宋言倒了一盞酒。
她驚疑不定,總覺得宋言來者不善。
宋言看了看眼前的百花雕,又看了看黃友新,笑道:
“這酒雖然不入流,卻適合黃大人。”
此話一落,黃友新臉黑如炭,中年娘子一顆心肝險些要跳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