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楚王殿下。”
謝必嚴與梅秋風行禮之後,異口同聲道。
眼見來人是謝必嚴,秦牧眼中劃過一絲失望之色。
謝必嚴不管是形態還是年齡,都與董路相差甚遠。
可他為何會研製玉骨,醫治斷腿?
“不必多禮。”
秦牧的瞳孔微縮,視線未從謝必嚴身上轉移,宋言若有所思,
“二位認識?”
二人對視搖頭,宋言為二人介紹彼此,笑道:
“老謝,這位便是楚王殿下。殿下,這位是天京有名的仁醫聖手——謝必嚴,謝先生。”
仁醫聖手?
謝必嚴老臉微紅,內心發虛,連連擺手,
“侯爺謬讚了,小人愧不敢當。”
“謝神醫連斷腿都能續接,醫術之高也是本王平生僅見。”
秦牧看著謝必嚴,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的心思。
但有過梅秋風的提醒,他也有所準備,自然不會輕易就被秦牧試探出來。
他笑道:
“殿下秒讚,斷腿續接的本事,小人也是意外從一本醫術上學來的,不過是承蒙他人恩澤罷了。”
“哦?”
秦牧神情激動,似乎一直在隱忍克製,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知謝神醫是從哪裡得來的醫術?”
這時,宋言看向梅秋風,後者在眾人還未察覺的時候,極為隱晦地點了點頭。
心中大定,宋言繼續給雞翅膀和雞腿上佐料。
謝必嚴內心複雜,表麵極力保持平靜,皺著眉頭,裝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這本醫書得來已久,具體出自何處,小人也忘記了。”
“那倒是可惜了。”秦牧明亮的雙眸,驟然暗淡。
二十年的時間,哪怕秦牧與董路麵對麵,都不一定能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漫長的歲月蹉跎下,董路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太醫院首席了。
兩人對視,宋言在一旁,揉捏著下巴,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探索,笑道:
“好了,老謝你回天京之後仔細查證一下,看能否找到那本醫術,此事對殿下至關重要,定要放在心上才是,來……你們先坐下,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幾人談笑片刻,秦牧一直有意無意,旁敲側擊,謝必嚴倒也沒有刻意回避,應對從容。
宋言猶如一根攪屎棍,不停攪和,讓秦牧氣得牙根生疼,皮笑肉不笑。
直到柳玉麟取了雞腿回來,三人才結束這種表麵君臣和諧,暗地裡爾虞我詐的相交方式。
“大人,升堂的時辰要到了。”
見柳玉麟落座,剛要嘗嘗宋言烤的雞翅膀,郭河小心翼翼,在他耳邊輕聲提醒。
他頓時氣急,
“就不能等我吃完再說?”
宋言卻眉眼一亮,心中豪氣升騰,
“等回來再吃不遲,走,去給黃家叔侄倆上上課。”
今日,柳玉麟將在公堂上審訊黃家公子黃玉明,和田家劉氏毒害夫家二十一口命案,早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
柳玉麟還未升堂,堂外就已經被圍堵得水泄不通,不少錦衣華服的世家公子,混跡在粗布麻衣的貧民百姓中,探頭探腦,私語著柳玉麟如何斷案。
是與黃友新、吳誌鵬蛇鼠一窩,還是另有說法?
兩人打著協助柳玉麟辦案的幌子,堂而皇之地在公堂上等候。
兩人老神在在,似乎成足於胸。
“升堂……”柳玉麟落座於高堂之上,拍案而起,肅然喝道:
“帶犯婦劉氏上堂。”
喧嘩聲截然而止,眾人都屏住呼吸,戲看柳玉麟如何斷案。
或者說,如何與黃友新和吳誌鵬之間周旋。
黃友新正襟危坐,目光中透著一股狠辣,吳誌鵬手心冒著冷汗,內心頓時緊張無比。
秦牧與謝必嚴立於內堂,梅秋風佇立在宋言身後。
不多時,劉氏被帶上公堂,跪拜之後,便高聲呼喊自己是被奸人冤枉,希望柳大人能夠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