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麟本不以為意,但宋言卻提醒,此事宜早不宜遲。
他這才意識到,宋言是擔心黃來發和黃有新這兩條老狐狸借機轉移,這才吩咐王虎,馬不停蹄去黃家。
自從上次監牢下毒一事,王虎早就對黃家的醜惡嘴臉不滿,對這等差事,欣然接受。
王虎賊眉鼠眼,掃視四周,低聲道了一句。
柳玉麟頓時驚然,深深吸了口涼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少,你再說一遍?”
宋言雖然見怪不怪了,但聽到王虎說出的數額之後,也是被嚇了一跳。
不料,貧窮限製了兩人的想象力。
“大人,您沒聽錯,就是這個數。”
王虎眼中興奮,摩拳擦掌。
柳玉麟與宋言對視一眼,心跳如雷感歎道:
“小官巨富啊,果然……官職越小,貪的越多。這老家夥,為官二十餘載,收刮的民脂民膏,居然是這等天文數字。”
“有黃家的庇佑,他自然可以肆無忌憚。”
借著抄吳誌鵬的名義,將黃家這口大鍋一起端了,這才是宋言的真正目的。
“大人有所不知,周安縣雖偏於一隅,但地產富饒,百姓本可以安居樂業,奈何奸人當道,貪官枉法中飽私囊,這才怨念四起。”
王虎感念頗深,黃家借著鱷魚幫的勢力,為非作歹多年,壓著周安縣的百姓抬不起頭來,
“好在有大人和侯爺,這才將黃家這禍害清除了。”
消息閉塞,山高皇帝遠,黃家在周安縣作威作福,也無人知曉。
若非柳玉麟任職周安縣,又恰巧有宋言介入,其他人,難保不會與黃家之流同流合汙。
到時候,官官相護,他們隻能絕望。
“大人和侯爺乃周安縣之福,乃萬千百姓之福啊。”
“少拍馬屁。”
柳玉麟內心飄然,腳步也覺得輕盈了不少,心中受用,表麵卻裝作不屑一顧。
這麼多錢財,是要妥善處理,柳玉麟一邊思忖如何安置贓款,一邊道:
“走,帶我們前去查探……咦,你的臉怎麼了?”
柳玉麟這才發現,王虎右邊臉上多了幾道鮮紅的劃痕,像是被女子的指甲劃傷的。
宋言也順著柳玉麟的目光看去,那幾道劃痕確實極為顯眼,不由調笑道:
“不會是去幽會那個良家女子,被抓傷了吧?”
王虎臉上惱怒,解釋道:
“還不是黃家那隻母老虎,以前總聽聞吳誌鵬的娘子有多麼凶悍潑辣,今天算是小刀剌屁股,真正開了眼了。小人帶人去抄家,她不但不配合,反而一再阻攔,這才在拉扯當中,被她給抓傷了。”
那日,宋言和柳玉麟是親眼看見黃氏滿庭院追著吳誌鵬錘啊,吳誌鵬上躥下跳,愣是不敢還手,最後被黃氏打得滿臉淤青。
王虎奉命去抄家,這黃氏也是囂張跋扈慣了,居然還敢對縣衙的公職動手。
這背後雖有黃氏的潑辣,估計還有黃友新和黃來發的默許。
反正有他們二人在,王虎區區一個衙役,也不敢拿黃氏如何。
“你去抄人家的家產,還想讓彆人乖乖配合?”
宋言輕笑,柳玉麟也附和道:
“沒事,此事算工傷,本官給你報銷。”
柳玉麟眼中雖然裝滿笑意,但王虎一聽他這話,頓時就嘿嘿樂了,並且還拍著胸脯道:
“多謝大人,隻要能為大人分憂,這點傷算不得什麼。”
三人約莫半刻鐘的時間,便行到內堂。
柳玉麟亦步亦趨,暗暗咋舌……瓷瓶玉器堆積了足足四五箱,黃金少說也有十萬兩,白銀不計其數……
目光落在金銀玉器上,柳玉麟腿腳沉重,仿佛走不動路……富得流油啊,即便他文采斐然,一時之間,居然也找不到任何詞句來形容。
“大人,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