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那女子卻撇了撇嘴,仿佛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我說得沒錯吧,和他相比,這些書生,確實都是垃圾。”
宋言見少年書生一個個滿麵通紅,繼續怒喝道:
“你們有這精力來對付我,卻不敢提起刀劍,去北境,去海州、壽州與大齊和荒人一戰?大齊和北荒即將聯姻,想舉兩國之力侵略大燕,你們敢上前線戰場嗎?”
“你們不敢!”
“因為你們骨子裡就是懦夫,你們隻會搖頭晃腦,吟誦幾句詩詞,以為自己文采風流,提筆都能安天下。北荒占領我中原王朝的疆土百年之久,你們可曾想過要收複?
現在朝中還有人提議讓章和公主去和親,以求短暫的和平,這些,都是你們這些一無是處的讀書人的荒謬提議。”
宋言此時也是麵紅耳赤,但他的聲音卻讓這些少年書生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你們可知道,這是何等的恥辱?”
“你們是男人的嗎?你們是大燕的兒郎嗎?現在要朝廷嫁章和公主,哪天敵人要你們的姐妹、母親呢?你們也拱手相讓?”
是啊!
若是國破家亡,他們又能做什麼?
難道提著筆杆子,或者用口水將敵軍淹沒嗎?
眾學子們麵麵相覷,宋言的話振聾發聵,仿佛一柄利劍,刺穿了他們麻木的尊嚴。
哪怕宋言站在高台上,指著他們的鼻子罵娘,他們都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
黃旭擦拭著嘴角的血跡,看著眾學子默不作聲,頓時心亂如麻。
這渾蛋的口舌為何如此鋒利,輕而易舉就將他們忽悠瘸了?
他剛要起身反駁,便覺得有一道冷冽的目光掃來,瞬間脊背發涼,連腿肚子都發軟了。
“我告訴你們,真理隻在劍鋒之上,尊嚴隻在弓弩的射程之內,否則,你們隻能一輩子隱隱苟且。”
“如今,大燕內憂外患,你們身為我大燕的子民,不尋求如何報國為民,反而因為小人唆使,來這裡找我麻煩?真以為我好欺負?北荒十五萬鐵騎,都死在老子的槍鋒之下,你們算什麼東西?”
宋言這話落下,從高台上一躍而下,就站在眾學子麵前。
一張張由憤怒到迷茫的臉,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子現在就站在這,誰敢上來求死?”
宋言停留了片刻,卻依舊沒人敢上前一步,甚至連一句反駁和咒罵都沒有。
他邁開腳步,眾學子卻下意識讓開了一條路,他的聲音再次炸響眾人都耳朵,
“你們可知道,讀書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今天,我告訴你們,你們給我聽清楚,也給我記住了!”
宋言一往無前,一字一句猶如晴天霹靂,
“讀書真正的意義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轟……
黃書序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驚恐地看著宋言意氣風發的身影。
客棧中,兩女麵麵相覷,眼中無不是驚詫。
秦般若深吸了口氣,視線死死定格在宋言身上,哪怕芙蓉驚呼出聲,她也仿若無聞。
柳茹夢美眸閃動,隻覺得宋言仿佛那高山不可仰望。
漫長的街道,擁擠的人群,眾學子鴉雀無聲,心中久久不能釋懷。
呂不惑心中感慨萬千,他站在遠處觀望,此刻卻陡然轉身,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生子當如宋言!”
跟在他身後的青年頓住腳步,若說呂不惑此前對宋言的評價已經很高了,那現在,便是將他推到了自己難以企及的地方。
或許,他真的有辦法幫自己,也說不定啊?
想到此處,青年看著宋言的目光,也變得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