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二人遠去,苟富貴那張臉不但沒有舒展開,反而變得冷如冰霜。
……
一輛往黃家府邸疾馳的馬車上,黃家父子相視而坐。
“我可曾警告過你,這些時日,不得去找宋言?”
黃友新低聲嗬斥,待黃旭微微點頭,他有怒道:
“那衙役是何人,你膽敢當著他的麵承認在背後設計苟蕩和宋言?”
一想到那衙役今夜的表現,黃旭心中不甚滿意,隻能硬著頭皮道:
“父親放心,那衙役是孩兒的心腹,現在宋言的生死都在孩兒的一念之間,否則我……”
“住口。”
然而,黃友新的怒意不但沒有消退,反而更甚,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聰明?將宋言與苟家父子玩弄於鼓掌之間?”
黃旭不敢應答,這時候無聲勝有聲。
事情明明進展順利,不知道黃友新為何大發雷霆。
“若不是老夫早前一步,一旦讓苟富貴聽到此言,你可知道後果?宋言雖然無權無職,但還有爵位在身,瀾庭閣背後也有章和公主,你以為苟富貴敢舍得一身剮,與宋言不死不休,就不敢抱著必死之心與黃家死磕嗎?”
“混賬東西,老夫與你說過多少次,喜怒不得形於色,事未定不可得意忘形,你全部拋之腦後了……”
黃友新一句接著一句,將黃旭罵得狗血淋頭。
他可以接受黃旭的失敗,卻不能接受他明明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那是何等的愚蠢?
一想到這背後還有常家那小子在推波助瀾,而黃旭也不過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更是氣不打一處出來。
“孩兒知道錯了,孩兒今後必定謹記於心。”
黃旭低著頭,不敢與黃友新對視。
“知道錯了,你可知道你錯在哪?你以為,常家那小子為何突然找你敘舊?”
黃旭神色一凜,常青為何突然找他敘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孩兒自然是知曉的。”
“哦?”
這次,反倒輪到黃友新驚訝了,他本以為黃旭便被蒙在鼓裡,卻沒有想到,黃旭居然知道常青的用意?
“常青不過是想利用我,將宋言除去,好讓他拿到五糧液的配方。”
黃旭冷笑一聲,這話一落便讓黃友新眼前一亮,他繼續道:
“五糧液的配方,孩兒豈會拱手相讓?他想利用我,我為何不能利用他?”
五糧液的配方,苟蕩或許不知道其價值,但黃旭怎會不知?
常青以為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將他哄騙得團團轉,殊不知,自己不過是在陪他演戲而已。
“想來,此刻常青應該已經去了瀾庭閣了,秦般若救不出宋言,心中這股窩囊氣,豈不是無處發泄?”
黃旭嘿嘿乾笑兩聲,黃友新先是一怔,而後立刻會意。
原來,黃旭並未將秦般若的真正身份透露,常青是注定要踢在鐵板上了。
黃旭的性子雖然不夠沉穩,但這是年輕人的通病,好在他心思也算機敏,比之黃玉明要強上太多。
“你能想到這一步,也不枉費老夫對你傾儘全力的教導。”
黃友新點頭,叮囑道:
“至於對付宋言的事情,你切莫再插手,一切交由苟富貴去處置即可。”
“苟富貴會不會礙於秦般若對身份,虎頭蛇尾啊?”
“苟蕩若是沒死,苟富貴自然不敢那宋言問責,可苟蕩一死,這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再者說,即便宋言此次還能逃出生天。你爺爺也有後手能至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