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東從宜君府入海,西從京州橫穿,北荒少了京州之後,已經開始退而求其次,不再對黃河以南再有想法了?
至於,黃河以北共計八州十一府,與大金分割於東勝州、嵊州、平州!
“至於如何攻打,隻要能夠說服大燕皇帝,細枝末節的事情,你我屆時在秉燭謀劃也無不可。”
雲成郡主眨了眨眼睛,咬著嘴唇,特意將秉燭兩個字說得極重。
宋言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沒有聽明白她話中的另外一層含義,
“此事成與不成,關鍵不在於大燕,而在於北荒。”
“為何?”
“惠王的血,必須由你們親手染上才行。”
雲成郡主聞言,心跳瞬間如擂鼓一般,有種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拆穿的感覺,心頭發虛的厲害。
原本,她與北城王的打算,是借助大燕的手,屠了大齊使團。
然後表麵與大燕合謀,實則坐山觀虎鬥,出工不出力,待時機成熟,再下場摘果子。
可若是北荒手上沾染了惠王的血,那便是兩碼事了。
到時候,再想袖手旁觀,可就沒有借口了。
“一起動手也成,但我有一個條件。”
宋言眉頭微挑,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便示意雲成郡主繼續說。
她也不拖泥帶水,
“放了太師,如果沒有他領軍,我們想要取勝,恐怕也不是易事,至於大燕,也要你來領兵。此事,我等自然會與大燕皇帝提,你不必擔心。”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其實並不想參與,相比於刀光劍影,我更希望能夠遊曆山川。”
刀劍無眼,宋言不過是想做一個逍遙的富家翁,奈何麻煩總是如影隨形。
“和平總不是一時的安樂能夠換取的,等日後你要去哪,我陪你去又如何?”
“說得好像我很稀罕似的。”
“哼。”
雲成郡主冷哼一聲,
“追求本郡主的男子,能從北荒王庭一路排到天衡山腳下,若不是看你還有幾分用處,本郡主連多瞧你一眼都不會。”
“多謝郡主抬愛,不過……”
宋言眉目閃動,停留在雲成郡主身上。
這一瞬間,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畏懼宋言的眼神。
宋言笑容和煦,說出來的話卻讓她毛骨悚然,
“我要你在大燕的密諜名單,否則……此事,你們恐難辦成。”
離開客棧,宋言與陳三一前一後,走在繁華的街道上。
“侯爺,她的話恐怕當不得真吧?”
陳三也是見識過雲成郡主的狠辣,心中對她自然不放心,深怕宋言被她迷了眼,這才小心提醒了一聲。
宋言笑罵道:
“信與不信,還要看接下來,大齊使團抵達天京之後再看,現在操心這些乾嘛。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對付黃家。”
“要將五百鐵騎調來嗎?”
陳三摩拳擦掌道。
暗中調查的事情多了,他對黃家不但沒有半分好感,反而欲處置而後快。
“你以為是打戰呢?”
“小人隻是覺得,這裡畢竟是黃家的地盤,穩妥起見嘛。”
“這次有呂不惑師徒二人搭台,我們隻要配合好,給他來個釜底抽薪就行。”
見陳三撓著頭,宋言眼中寒芒閃動。
“眼下,您離開府衙的消息,恐怕也瞞不住了,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宋言搖了搖頭,
“區區一個苟富貴,豈能頂得住章和公主和呂先生的壓力?他不過是虛以逶迤而已,我若一直待在府衙沒有動靜,以黃家那隻老狐狸的智慧,恐怕更容易讓他懷疑。”
陳三聽得雲裡霧裡,一時居然沒能明白,宋言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他自然不明白,有時候,真才是假,假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