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人徐束伸出小小的觸手似的爪子,撫摸腦袋,疼得呲牙咧嘴。
他看見那群屬於英雄會的信徒又喊:“二當家!”
二當家也來了,現在是兩個三階在追殺自己!
徐束不敢停,他不能停。
眾人隻見被牆壁彈開的一灘血液在腳下亂竄,嗖地一下衝向了新出現的門。
然而,有“介錯人”在,他再次揮手,吟唱咒語:“證據不足,判決無效。”
砰!
那扇門陡然消失,回複原位,徐束再一次狠狠撞在牆上。
“草!”
這技能,耍無賴?!
徐束心中陣陣火噴,但不敢停留,嗖的一下爬上天花板。
他快速尋找,忽然發現正上方開了一扇門。
這裡還有出口?
徐束來不及多做思考,他此刻隻能逃跑。
臨近門口的一瞬間,門後突然亮起來一雙眼睛,鬼火森森地注視著徐束。
“?”
徐束急忙止住身形,不敢往前,回頭一看,發現原地出現了許多冤魂向他撲了過來,而大當家和二當家的身旁,多了一個穿黑袍、戴兜帽的巫師似的角色。
他一下明白了這扇門是什麼。
這是通往“冥界”的大門。
施法者是“通靈者”的階段三,“看門人”!
三當家?
不,應該是四當家。
哢嚓!哢嚓!
大量的陰魂飛了過來,徐束偷偷開啟窄袖觀音。
陰神?欲和陰神?哀張開無形大口,將附近的陰魂全部吞噬。
然而就這麼一耽擱,不到兩秒的時間,徐束周圍的空間再一次壓縮,典獄長的“囚籠”再一次將他裹住。
咚!
徐束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砸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坑。
這一次大當家留了一手,徐束的雙手被卡住了,無法釋放“鐵壁銅牆”,一時間掙脫不開。
“好厲害的後生,主應該會喜歡。”
“品質上佳的血食!”
三人圍了上來,嗬嗬一笑。
大當家抬手指著徐束,喝道“彆動。”
哢嚓!誇擦!
空氣中出現兩個巨大的鉤鎖,刺中了徐束的琵琶骨,似乎要將他吊起來,卻在金光爆閃之中碎裂。
精衛填海!
徐束還在扛!
但是大當家的這個鉤鎖十分鋒利,抗了五下下,精衛填海的護盾被打破了。
鉤鎖刺入血肉,卻沒能紮穿紮穿骨頭,發出當的一聲,鉤索又斷了。
“鐵骨?這是個鐵衣。”
“沒見過這麼厲害的鐵衣。”
“嘖嘖,好,好,好!這一次,主會非常高興!”
三位當家的臉上露出快活的表情。
後麵的信徒們圍了上來,在旁邊諂媚地大笑。
群魔亂舞。
徐束咬著牙,手裡握著“無為沙漏”,不知道該丟給誰用。
有用麼?
沒用。
三個三階聯手,外麵還有幾十上百個一階和二階壓陣,這麼多人合夥對付他一個二階,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
四當家帶上一雙黑色手套說道:“這小子太油滑,先殺了做成肉泥,以免夜長夢多,彆影響接下來的儀式。”
“有道理。”
大當家點了點頭,召喚出來十根鉤鎖;
二當家翻開書本,抽出一把銀光短刃。
徐束咬牙,嘗試掙紮,但是“囚籠”的特性是困得越久、鎖的越緊。
他現在已經動彈不得,根本逃不掉,走投無路了。
這一刻,眼前嘩啦啦的閃過一幕幕的畫麵,自幼父母雙亡沿街乞討時的艱難求生,心怡學姐投入他人懷抱時的懊悔憤怒,收容咒印成為超凡者時的意氣風發……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徐束瞪大眼睛,看著鉤鎖紮到了自己眼前。
即便是要死,他也不肯閉眼。
哢嚓!
鉤鎖炸成了碎片,短刃從中折斷。
“我的介錯刃噗!”二當家慘呼一聲,委頓在地,似乎受了重創,不斷吐血。
大當家也是臉色煞白,和四當家一起回頭看去。
喻鳴鑾坐在地上,他不再劇烈喘息,而是露出了一臉滿足的表情。
“老五,你乾什麼?”大當家怒道。
徐束默默看著,心中豁然開朗,難怪之前喻鳴鑾稱三當家為‘老三’,原來他也加入了英雄會。
喻鳴鑾露出喜悅的表情看著三位當家,字正腔圓道:“你們不能殺他。”
“?說什麼?”三位當家同時問,他們忌憚著喻鳴鑾。
“主告訴我,世界是公平的,他是二階,所以隻能有二階來殺他,你們不能出手。老三不懂規矩,我教育他了。”
一邊說,喻鳴鑾扣了扣喉嚨,嘔地一下,吐出來一個被消化得血肉模糊的人頭,臉上還殘留著驚愕和恐懼的表情。
大當家和二當家一下子瞪大眼睛:“老三!”
那地上的人頭,赫然便是剛剛被徐束用‘絕人之路’陷阱困住的“宗師”,英雄會的三當家。
大主教這狀態,很奇怪,他好像從剛才的狀態,轉變到了另一種狀態裡……
徐束眨了眨眼睛,心道難怪三當家一直追不上來,原來他死了。
“喻鳴鑾,你瘋了?你腦子有病還是怎的?人是你帶來的,要殺他也是你說的,你現在發什麼神經?!”四當家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後退,罵了四五句,退出去七八步。
突然他跌倒在地,脖子上多了一條鎖鏈,他臉色大變,麵色長得通紅,似乎窒息,他的腦袋不斷變形,似乎要變成一隻羊!
大當家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他龐大的身軀往前一頂,變得更加龐大,宛如充氣似的大了起來。
罪犯途徑技能,“暴怒之民”!
二當家則是臉色一沉,變成了麵無人色的陰惻惻慘白,皮膚變得堅硬而無血色。
“看門人”,活屍化!
他們同時對喻鳴鑾出手了,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們同時選擇了各自超凡途徑裡的近戰手段。
和“律師”途徑不同,“罪犯”和“通靈者”都有大幅度強化肉身的手段!
麵對兩位同級的攻擊,喻鳴鑾抬起頭,淡淡道:
“我來到,我看見,我征服!”
轟隆!
大當家的四肢一下分離了出去,長出了肉乎乎、毛茸茸的蹄子,他變成了一隻羊。
二當家是活屍,身體比鋼鐵還硬,他變成了一隻身體僵硬的死羊。
四當家的腦袋這時候也徹底變形完畢了,他發出了一聲高昂的叫喚:“咩~咩!!”
隻不過一個瞬間,三位英雄會的當家,全部變成了羊。
喻鳴鑾回頭看了眼,問:“還有誰想變羊?”
旁邊的“英雄”們紛紛退了開去。
他們不想變羊。
“咩~草!喻鳴鑾你在乾什麼?你瘋了?”
大當家和二當家一邊咩咩叫,一邊怒罵。
喻鳴鑾看著他們,歪著腦袋,嘴角擎著笑意,臉上時不時地露出一絲癡迷,認真問道:
“誰允許你們和我這樣說話的?”
“我是來尋找我主的,你們是來什麼的?”
大當家、二當家、四當家:“……”
三個被打趴下的英雄會當家不還嘴了。
他們一個變成了黑胖的肥羊,一個變成了白嫩的小羊,還有個變成了僵硬的羊屍。
整個大廳裡,瞬間從剛才打的熱火朝天,變成了現在落針可聞,再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徐束身上的“囚籠”也早就不見了。
但他不知道現在要不要逃跑。
喻鳴鑾的情況,好像很奇怪!
他比剛才更瘋了,瘋得更深了一個層次!
但徐束覺得他瘋的好,他不瘋,自己剛才就死了。
但現在怎麼辦?
徐束瞅著大門,心想要不要跑。
可是能跑到哪兒去?
這地下遺跡的入口不開,自己走不了!
這時候喻鳴鑾站起來,拖著奇特的光質繩子,把三隻羊驅趕到了旁邊,拴在小隔間的門上。
他看了看徐束道:“你快走吧,你給了我主的消息,我感謝你,我不攔著。但我隻能幫你到這,否則,我主會生氣的。”
我給你消息什麼時候的事情?
徐束茫然,但和精神病人沒法解釋,他猶豫了一下說:“大主教,你不走嗎?”
聽著稱呼,喻鳴鑾露出笑容,從地上抱起來一個白玉似的骨頭,抱在懷裡,癡迷道:“我不能走,我要等一個人回來,我要問清楚。”
說完,喻鳴鑾眯著眼睛,發出了有節奏的鼾聲。
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