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
顧前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已經全身冒出了黑血的徐束,眼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我單告訴他凡人收容不了咒印會死,缺少必要的升格驅動;
“卻忘了和他說清楚,凡人之所以得不到升格驅動,是因為他們即便有了升格驅動,也是無法成功的。”
“他們的身體素質不夠,根本達不到收容要求,就算有升格驅動的保護,那也是十死無生的局麵。”
“哎,你,你再堅持堅持啊,可以嗎?”
“實在不行,你死之前,好歹幫我把牢門打開啊!”
顧前拍打著窗戶,眼睜睜看著徐束躺在地上,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好像噴泉似的,往外噴著血。
他徹底絕望了。
這下好了,整個監獄唯一一個能行動自由的人也要死了。
這樣一來,今天這頓飯,還真成了最後的早餐了。
懊惱,悔恨,自責,絕望。
“爸!媽!我不僅沒能重現家族的榮耀,反而要死在這裡了,孩兒不孝啊!”
突然,顧前的眼神漸漸呆滯。
“你,你這是,你在乾嘛?”
眼前這一幕,太詭異了。
一個男人,收容失敗,渾身上下噴著血,即將死去。
正常人在這種關頭,可能是抱著頭慘嚎,也可能是當場昏過去,或者有人能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咬牙堅持住,等等等等。
但是,徐束呢?
他在……
做仰臥起坐?
顧前真的今天感覺自己內心已經麻了很多次。
從一開始被威脅要喂屎,麻了一整晚;
然後又被騙走了升格驅動,又是好一陣小麻。
勿以小麻為不麻,總之他覺得自己已經快麻木了。
而現在,這個男人又開始了他詭異的逆天操作。
他總能讓人以為自己已經飽受折磨,再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值得在意的時候,繼續讓自己感受到什麼叫,頭皮發麻!
他真的太,太,太離譜了!
“我他媽的真的是麻了呀!”
……
……
“我真傻,真的。”
徐束眼窩裡泊泊地冒著血,濃鬱暗紅模糊了視線。
“我單知道謊話可以害人;我不知道完完全全的真話也可以害人,尤其是這種隻說了一半的真話。”
“早知如此,我完全可以再等一個小時,等天亮了太初卷刷新,我開啟征途,探索一下未來,就能提前避開這個危險。”
“隻可惜,沒有如果!我以後再也不要相信彆人了......假如還有以後的話。”
這一刻,徐束真真切切感覺自己又要死了。
體內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滾燙,又覺得有無數隻螞蟻在爬。
骨頭痛到令他連呼吸都成了困難。
這種痛苦也就比被黑寡婦一塊一塊切碎稍微好上那麼一點兒。
咒印融入身體後,全身就像是爆開了似的。
血液不斷溢出,根本無法控製,生命在飛速流逝。
“原來如此,這就是人類的極限嗎……”
感受著體內好像血肉被一塊塊吃空的痛苦,感受著生命不斷剝離,感受體內一隻隻蟲子爬的酸脹——徐束知道了,那應該就是“咒力”。
咒力正在侵蝕他!
如果是彆人,此刻自然隻能坐以待斃,再無翻盤可能。
收容,失敗了……
“不,還沒有結束!”
徐束還有一張底牌!
他躺在了地上,把雙腿並攏,膝蓋蜷起,雙手放在後麵,十指交叉,抱住腦袋。
仰臥起坐,啟動!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霎時間,伴隨著他腰部的起伏,體內升起了一股暖流,緩緩流動。
神秘的力量,不斷彌補著失血後的空白,虛弱感也得到緩解。
原本體內被咒力侵蝕後,造成的“枯竭”,得到了快速的補充。
稱號:仰臥起坐(禁忌)!
“隻要我堅持做仰臥起坐,就可以不斷恢複生命!並且我在仰臥起坐期間,禁忌以下的力量殺不掉我!”
“這個黑寡婦咒印,即便經過【心之鋼】的銘刻,也最多是傳說級!”
“這個級彆的咒力侵蝕,殺不死我!”
“隻可惜,生命恢複速度,不如生命流逝的速度,否則我將原地滿血複活!”
“好痛,好痛……好想睡下……”
“不行,不能停下治療!”
徐束精神幾乎要痛到有些錯亂,但是眼中發狠。
他身體真的好痛,每一塊骨頭,每一個細胞都在慘叫哀鳴,痛苦讓他的大腦意識都快要模糊,快撐不住了。
但是他不能停下,停下就死,堅持住就能活!
生命恢複和咒力侵蝕,在激烈拉鋸。
因為侵蝕大於恢複速度,徐束現在已經到了死亡邊緣。
若不是【仰臥起坐】的特性,吊住了他最後一口血,他其實已經死了。
但是現在,血條,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