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的縣官帶著仵作勘驗了現場,經過對他們遺留的腳印手印等痕跡判斷,確定行凶者就是這幾個家夥,但他們的身份卻就無法確定了。
因為從表麵上看應該就是一群悍匪,可是林雙月卻言之鑿鑿的說他們是自己丈夫派來殺人滅口的燕雲關兵士,事情就也有點棘手了。
一來光憑林雙月的口供就也無法確定凶手身份,也許是她當時嚇傻了聽錯了也說不定的。
二來於飛虎可是燕雲關的副將啊,他們燕雲郡的官員可也沒有權力去將之拘來詢問。
主要還是沒證據。
於飛虎聞聽噩耗之後卻也沒有回來奔喪,借口公務繁忙脫不開身,隻是派人捎來二百兩銀子的喪葬費,說一切喪事都拜托當地官員代勞,而且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不承認林雙月是自己的妻子了,給這點錢,不過念在舊情而已。
林雙月讓來人將銀子全都帶回去,傳話於飛虎,夫妻之義,一刀兩斷!
從此以後,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在家守孝三七二十一天後,便即想著要進京告狀。
但一想若要進京,必然要經過燕雲關,於飛虎那廝肯定會橫加阻攔,甚至直接將自己殺害滅口!
可若要走順風港現在也不行,因為大周正要跟羅斯人開戰,海路也都不通了。
可是也不敢在家裡守著,因為她料想於飛虎不會善罷甘休,肯定還會派人前來加害。
聽說現在燕雲郡的陳繼勝老爺子是個大大的清官,肯為民做主的,實在不行的就去常山州找這位老爺子告一狀!
若他能受理自然是好,就算他不肯受理,那就也權且在常山州安身,等到順風港戰事結束,再乘船北上進京繼續申冤。
她雖然是一個女人家,但卻甚有主意,計較已定,再不遲疑,連夜收拾了細軟,換了一身破舊的粗布衣裳,奔著常山州一路迤邐而來。
本以為陳繼勝難見,卻不料在街上隨便打聽了一下就找到了,隻是心中還是未免有點狐疑,這個傳奇的大人物,竟然還會在街邊兒吃餛飩?
卻說陳繼勝聽了林雙月的哭訴後白眉緊緊皺起,知道此事其實是極為棘手的。
因為林雙月隻憑耳聽的幾句話就認定是於飛虎派人殺了她的父母家人,未免難以令人信服。
她當時人在井底,連人都沒有看到,再說驚惶之下,聽錯了的可能性其實很大。
也不能排除她這是汙蔑人家於飛虎,因為於飛虎要休了她,所以她就惱羞成怒,將這個大大的血盆扣在於飛虎的頭上也未可知。
可是這個女人雖然狼狽,但神情堅定,眼睛純淨,說話甚有條理,陳繼勝連著問了她好幾次細節,她都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清楚了,可也不像是故意編造出來的瞎話。
就算她說的是真的,這個案子陳繼勝也接不了。
因為燕雲關可也不在他燕雲郡的管轄範圍內,更可況於飛虎還是秦剛麾下的高級將領,自己也無權將他拿來訊問。
就算發一個協查公文過去,人家不搭理,他陳繼勝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