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帥爺的話,我們王爺說了,爾無我虞,我無爾詐,本是兄弟,奈何相爭?雖然如此,也應念及同袍之義,休要趕儘殺絕!”塘騎說話聲音雖然很大,但感覺就好像沒有底氣,生怕段鳳年對他們趕儘殺絕……
“哈哈哈,本王與你戲言爾!”段鳳年大笑,一擺手,“就是這麼辦,雙方各派五百人,隻許抬擔架,不許帶兵器,從子正起,一個時辰為限!爾無我虞,我無爾詐……說的好啊,哈哈哈!”
“帥爺,我們王爺就在陣前,他想要請帥爺過去一敘,不知可否?”那塘騎卻又恁地說。
“哈哈哈,你們王爺緣何不來,卻要我去?”段鳳年聞言又是哈哈大笑。“王爺是王,帥爺是臣,古來隻有王召臣子,沒有臣子召王的道理。”塘騎淡淡的道。
“嗬嗬,他李秋一個黃口小兒算什麼王?不過是籍父之蔭而已,就算他是王,但本王就不是王嗎?你回去告訴李秋,王不見王,若見就是你死我亡!”段鳳年道。
“王爺之為王,天下共認,理所應當,帥爺之王,則名也不正,言也不順……若帥爺此刻迷途知返,王爺必將既往不咎,甚或還會奏請皇上,真的封你為王,也未可知。”塘騎道。
“你小子不像是個兵啊,倒像是個書生……怎麼我瞧你有點眼熟?”段鳳年聽著都特麼的新鮮,一個小卒子竟然這麼大口氣,還教訓起本王來了。
“帥爺不認得小侄,小侄卻也認得帥爺,五年前帥爺去江東時,小侄奉父親之命,伺候宴席,曾蒙帥爺賜酒三杯,以至於頹然而醉,在長輩前失禮,甚為不堪。”塘騎道。
“哎呀,原來你是林東陽的兒子啊,難怪我瞧你眼熟!”段鳳年這才想起這個小子原來是林東陽之子林麒,“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裡?是被李萬疆充軍到此嗎?”
“正是小侄。”林麒道,“卻也並非是充軍,而是皇上恩典,讓我隨著王爺前來軍中效力。”
“你老子都被皇上抓起判了斬監候了,你小子還給他效力呢?”段鳳年道,“不如跟著我得了,怎麼說你也是故人之子,我自會照顧。”
“多謝帥爺!”林麒道,“隻是小侄父子受皇恩深重,粉身碎骨都也無以為報,卻也不敢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帥爺,皇上待你甚厚,你如此回報,實屬不該。”
“你這就是小兒之見了。”段鳳年聽了這話卻也不惱,“君王待臣子如國士,自當以國士為報,君王待臣子如芻狗,自當以仇讎為報!林東陽也是個明白人,卻不料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也不懂。”
“帥爺,此次小侄主動請纓來見,就是顧念當年賜酒之情,特來勸王爺一句,言儘於此,帥爺好自為之!”
林麒說著對他深深一揖,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這個小娃娃有點意思。”段鳳年瞧著林麒的背影歎了口氣,心說我好幾個兒子呢,可就也都不如他,林東陽有子如此,特麼的死而無怨了。
“王爺,李秋究竟是想要乾什麼啊?打到一半兒忽然又要休戰……”旁邊的將領總感覺其中有詐,但卻也不知道李秋究竟是耍的什麼詐?
就也捉摸不透。
不得不說,這個小王爺年紀不大,用兵還真是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