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家人了。”公孫沉屙沉聲道，“這些銀子也不是我自己要，都是送給當年被高長弓活埋的一千多工匠的後人的，一百萬兩每家也能分個千八百兩的，雖然不多，但我總算也能心安一些。”
說著取出了一個信封交給蕭辰，“這裡是他們的名單，索性也麻煩你派人給他們一一送去，也莫說是我送的，隨便找個其他理由就行。”
“老先生真的是太仁義了，真令晚輩等佩服……”蕭辰道。
“你也不必說這好聽話，那二十萬兩還是要給，我總不能光替彆人忙乎，自己一點好處不落吧？”公孫沉屙道，“你也不必從燕雲運來這麼麻煩，可以通過燕雲關直接也運回去琅琊，全都散給那些因戰亂流離失所的老百姓們吧。”
“你老頭兒這也沒落下好處啊，這不都散了嗎？”胖子奇道。
“給那些工匠兄弟們的銀子是為了求個心安，畢竟當年不少人都是我找去的，分給百姓的這二十萬兩就算是發個善心，積下來的陰德可不都得要算在我的頭上？這還不是好處？”公孫沉屙道。
“老頭兒，你是高人，我之前看錯你了，給你賠個不是。”胖子肅然道。
“嗬嗬，那也不必，我也並非什麼高人，這些不過隻是小仁小義小恩小惠，何足掛齒？”公孫沉屙道，“再說我得來也全不費功夫，若不散了，難道還留著自己花？花得了麼？人這一輩子，能住幾尺地，能吃幾斤米？”
“老爺子你就算不是高人，這也是高論，為人處事，處處都可為我們這些晚輩的楷模。”胖子道，“現在我對你老頭兒就是兩個字兒，景仰！”
“吾愛老爺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鬆雲，懷柔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蕭辰出口成詩，馬屁拍的比胖子高了好個檔次。
“你們兩個小子拍老朽的馬屁是有什麼企圖吧？”公孫沉屙登時生疑。
這兩位都是當世英傑，老朽我也勉強算個豪傑，所以千金散儘這種事，真也不算什麼事兒，也不至於讓他們兩位將馬屁拍的如此響亮。
“你看老爺子說的話！”胖子道，“咱們對你那是衷心欽佩，說的也都是肺腑之言，怎麼能是拍馬屁呢？”
“也彆說什麼企圖不企圖，咱們雖是忘年之交，卻也意氣相投，就算我們做晚輩的遇到什麼難處，有什麼需要你老爺子幫忙的，難道你老爺子還能袖手旁觀，不聞不問？”蕭辰道。
“但老爺子你空懷這一身的絕技，卻隱居落雁山中，真可謂是暴殄天物了。”胖子道。
“學文的報國安民，學武的行俠仗義，都是學以致用，老爺子你所學的技藝緣何不用？”蕭辰道。
“你老爺子年事已高，說句大不敬的話，不知道哪天就羽化成仙，乘鶴而去，那你的這些絕技都失傳了的話，就未免太過可惜了的。”
“不如去我燕雲大學堂做個老師，選天下英才而教之，將你老爺子的絕技發揚光大，將來萬古流傳，也是一件大大的美事。”蕭辰道。
“如果老爺子不願意做老師的話，做彆的也可以。”胖子道。
“兵工廠，造船廠，機械加工廠……這幾個地方你老爺子隨便選，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或者我再給你建立一個廠子也行，以你老爺子的本事，隨便搞點什麼項目都能盈利，就算不盈利也沒關係，就當給你老爺子消遣了。”蕭辰道。
“我看最好是玉器加工廠。”胖子道，“現在燕雲郡有不少從緬國進口來的翡翠原石，還有從高居麗進口的紅寶石，還有西域的瑪瑙雞血石和田玉什麼的，都堆在倉庫中生塵呢，若老爺子能將之雕琢出來……”
“除夕放的煙花是誰製造出來的？”公孫沉屙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