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鳳海大概五十來歲的年紀,身穿青衣,頭戴綸巾,麵白無須,文質彬彬,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將軍,倒更像是一個儒士。
“久聞將軍大名,今日一見,幸何如之?”蕭辰沒見過他,所以說話也很客氣。
蕭辰是客氣,胡鳳海卻以為他是跟自己製氣呢,忙道,“蕭侯爺,末將在鳳陽城時,屢次上門求見侯爺,可是侯爺公務繁忙,總也不在家,皇上旨意下的也急,末將也不敢稍作耽擱,是以也沒有前去辭行,侯爺千萬勿怪。”
“哈哈哈,你鳳海將軍直瞧不起人。”蕭辰聞言大笑,“怎麼你當我那麼小氣,還能因此見怪你不成?”
“侯爺胸懷博大,自然是不怪的,但末將心裡,總也是過意不去。”胡鳳海笑道,“主要是想要請教侯爺之事甚多,今日見了侯爺,侯爺可也得不吝賜教才是。”
“行啊,讓蕭辰賜教你,就當本王不存在吧。”一旁的李秋笑道。
“哎呀,末將真是不會說個話。”胡鳳海道,“這可不是得罪了王爺了嗎?”
“那可也不敢當。”李秋笑道,“現在本王落魄了,皇上讓我來臥龍關養馬,這馬都得從燕雲郡來……你可彆給我克扣了,另外以後諸多凡事,還得鳳海將軍你多多照顧,千萬不要為難本王才是。”
“哈哈,王爺這就是開玩笑的話了。”胡鳳海道,“末將此來,還想著要靠王爺這棵大樹好乘涼呢。”
“蕭辰你說鳳海這說的是實話不的?”李秋轉頭問蕭辰。
“是不是實話我也不知道,反正既然人家鳳海將軍恁地說,王爺你就當是真的聽得了。”蕭辰笑道。
三人一起大笑,氣氛就也相當和煦。
“蕭侯爺,莫怪鳳海說話直爽。”胡鳳海道,“末將此去燕雲關,可也並不是衝著你蕭侯爺的燕雲郡去的,末將彆的話也不敢說,彆的事也不敢保,隻說末將在燕雲關一天,就對咱們燕雲郡秋毫無犯!”
“鳳海將軍你這就是胡說的話了。”蕭辰道,“什麼叫我的燕雲郡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燕雲關也好,燕雲郡也罷,都是咱們皇上的,咱們隻是幫著皇上管一管而已。”
“至於你說不侵犯燕雲郡,那感情是好,但就算率兵打過去,卻也是無妨,當初鳳陽王爺和薛金山將軍不就也帶兵去過嗎?我可也沒有在意,因為啥呢?就因為燕雲郡是皇上的,不是我的……再說我現在人在鳳陽,也管不了燕雲的事。”
“呃……末將明白了。”胡鳳海沉吟半響才道,“那末將回頭親自去往常山走一遭,跟諸葛元帥當麵請教也好,還得拜見一下陳繼勝大人。”
“那我就管不著了。”蕭辰笑道。
“鳳海你這個身份,隻怕不好去常山的吧?”李秋道,“我瞧皇上也不會準你去。”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胡鳳海道。
一聽就是受了君命的。
“燕雲郡關口一開,我瞧這大道上也車水馬龍的熱鬨起來。”李秋道,“去年咱們過來,一路上空空如也,百裡都見不到幾個人兒。”
“是啊,這個繁榮景象也是多年未見了,這說起來也多虧了蕭侯爺,若非是他掃平了燕雲,平定了北境,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胡鳳海道,“但為將者,還是要居安思危,未雨綢繆……”
“噢?鳳海將軍你既然居安,那還思什麼危?燕雲天晴,你還綢什麼繆?”李秋問道。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有晴卻無晴啊。”胡鳳海指向西邊,笑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