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給老大答話呢,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王亨嘵嘵。
“雨田你果然不愧瘋子這個稱號。”一旁的刁五尺笑道,“你是大瘋子,手下都是小瘋子。”
“不管是大瘋子還是小瘋子,心裡明白就好了!”蕭辰卻毫不見怪,還十分高興。
“其實我都不算瘋的,我們廠長也根本不瘋,我認識一個朋友才是瘋子,還是劉琮述大人親口封他的。”王亨道。
“噢?誰啊?”蕭辰好奇。“他叫周逸臣,是燕雲大學堂第一批畢業學生,在常山工事司當差,咱們兵工廠上次遷址,就是他主導協辦的,那些時候朝夕相處,彼此也合得來,便也成了朋友。”
燕雲郡的工事司,就類似大周的工部,掌管郡內一應土木水利工程屯田工廠企業事宜。
“之所以劉琮述大人罵他是瘋子,是因為他曾給劉大人上了一個條陳。”王亨繼續道,“說是常山城發展太快,人口太多,可還是分什麼城裡城外的就也不大方便,所以他建議將常山城牆全都拆了!”
“城牆都拆了,那城防怎麼辦?”蕭辰道。
“是啊,當時劉琮述大人也是這麼問他,他說咱們常山根本就不用城防,甚至也根本無需駐軍,因為若是敵軍都兵臨咱們常山城下的話,說明整個燕雲都也淪陷了,那還防什麼啊?”王亨道。
“他這話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啊。”刁五尺道。
“其實這也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而是百裡大人最先提出來。”王亨道,“百裡大人就建議將順風城的城牆全部拆除,將拆下來的城磚全都運到港口鑄造海防堤壩。”
“百裡的想法一向超前。”蕭辰卻也不置可否,笑道,“那王亨你以為這個建議是否可行呢?”
“這其實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事兒……”王亨道,“但我們朋友聚在一起小酌聊天時說起,都覺得其實也不是不行,城裡人口太多往外擠,城外那麼多人又都想要擠進城去,與其大家夥擠來擠去,不如就拆了城牆,那都算在一起了。”
“其實咱們常山城牆現在也有點礙事兒了。”瘋子道,“你看現在那幾個城門堵的,每天出來進去都要排隊等待,可也太耽誤事兒了,老爺子他們都拓寬了兩次都也沒用,尤其是東西兩個城門,連門扇都拆了也還是堵的厲害。”
“城牆那麼寬老占地方了,還有城裡的駐軍軍營也占了老大麵積,這些地方若是都能騰出來,咱們常山可也能鬆快不少,這些地皮也老值錢了,還能增加不少財政收入。”王亨道。
“嗯……”蕭辰聽了隻是點點頭,也沒說什麼。
“說到底還是人口增長速度太快了啊。”王亨談興上來,都忘了疲累,繼續侃侃而談,“不止是咱們常山,順風,現在白龍城,福城,雲關城,福寧城,項城,鳳城,翼城的城中人口全都大幅度增長,而且還在增長中。”
“也彆說這些州城了,就連偏遠的玄冥城和陽關城的城中人口較之四年前都增長了幾十倍,前年琅琊郡段鳳年造反,琅琊郡難民一股腦就來了幾十萬人!幾十萬啊又是大冬天……聽周逸臣說老爺子他們愁的好幾天都沒吃飯。”
“但就那樣也沒有凍死餓死一個人!聽說項城一個叫劉封的縣令將自己的家人都趕到外麵搭帳篷,騰出縣衙門來給老弱難民住,結果有一天晚上累的狠了,在外麵就睡著了,生生將左手給凍掉了!現在大家夥都叫他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