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光明頂(14)(2 / 2)

誰想到他光嘴上大義凜然,私底下貪生怕死,竟想出賣兄弟博得一線生機。

一番真情被辜負,一時恨極了他。

周子旺知曉師父的意思,看向王驤,開口道:“諸位兄弟,彆聽王驤所言,汝陽王之子擴廓帖木兒的確在我們手裡。除了他的關押地點,我方才所說並無虛言。現下關頭,處置王驤都是其次。他既然已經暗投於汝陽王,那麼由他去傳遞這個消息最為合適。”

王驤仰起頭,瞪圓了眼睛。

……

方思阮取了筆墨紙回到王保保關押的房間。周子旺考慮到他的身份,當前一眾兄弟身家性命係在他的身上,隻軟禁了他,算得上是以禮相待。這間屋子裡應有儘有,裡間設有一方小榻供休憩。王保保卻一動不動,此刻還是維持著原先的姿勢,倚靠著椅背。他一夜未眠,隻閉目養神,聽見開門聲響,眼皮滾動了一下後睜開。

此刻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初見時那般針鋒相對,一路上朝夕相處攢下的溫情消散而儘。也罷,不過隻是虛浮於表麵的“假溫情”罷了。

方思阮將帶來的東西置於他身旁的案幾上,捋平信紙,又伸手將毛筆遞給他,淡淡道:“小王爺,給你父王寫信吧。”

王保保望向她,視線從她麵容下落至雪白的皓腕上,伸手接過,蘸墨,落筆,轉眼間信箋上行雲流水般地洇出一排字,片刻之後,他將寫完的信箋交給方思阮。

墨跡尚未乾透,方思阮接過,手指避開字跡部分,執著信箋,一一看過他信中所寫的內容,隻見信箋裡的字跡排布工整,字形俊秀飄逸、秀麗流暢。內容並無不妥之處。這蒙古人倒是寫了一手的好字,她忍不住暗歎,但轉瞬又想到他本名擴廓帖木兒,卻給特意自己起了個漢名“王保保”,想來對漢人文化頗感興趣,字寫得好也就不足為奇了。

當今蒙古人基本可以分作兩類,第一類便是如王保保這般,雖是蒙古人,但深受漢人文化影響,熟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化習俗上漸漸漢化,與漢人幾乎無異。另一類如被罷免的大丞相伯顏那般的守舊派,仇視漢人,他甚至提出過殺儘張、王、劉、李、季五姓漢人的荒唐言論。

她看得正認真,忽聽王保保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他說:“信我已按照你的要求寫好,你儘管派人送去吧,順便連同我這隻玉帶鉤一起。”

視線裡又出現塊白玉鏤雕鵝首帶鉤,玉質溫潤,勝似珍珠,鏤雕手藝巧奪天工,這是王保保剛剛從身上取下的,方思阮目光凝滯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