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穀忙製止她,握住她的雙手強調著:“闊真,你放心,我沒事。”
他看著她的眼睛,愣住,放手,頭又向一旁轉了過去。
燭火輝映,紙窗上的一雙人影輕輕躍動。
他與她的倒影......
這個角度望去......
就……就好像在吻他的臉頰……
這個念頭乍一閃動在腦海,便再也抹不去,如同迸濺開來的火苗般越竄越高,燎原燒開,再也無法忽略。
“莫七俠.....”尾音被拉長,低低的在他耳邊響起,嗓音多了幾份柔媚的意味。莫聲穀不由循聲望向那雙眼眸,琥珀色的瞳仁微微漾著,映照出他此時怔怔出神的模樣。
太傻了,他想。
可又不受控製地移不開目光。麵對這熾熱的眼神,眼前少女貝齒輕輕咬了咬唇,欲語還羞,隻嬌嬌怯怯地低垂下頭,低語:“我可以叫你'七哥'嗎?”
長時間的沉默。
燭火舔舐發出的嗶啵聲回響在寂然的室內。
清輝素裹,盈然一室。久久等不到回複的少女忍不住抬頭迅速地瞧了他一眼,見他麵色沉沉,月光映照得她麵色一片慘白,複低頭,淒惶道:“是我失禮了,你不要介......”
話未畢,莫聲穀已先開口:“好。”
他垂下眼,眼皮滾動了一下,冷硬的輪廓柔化了一瞬,又後知後覺地緊繃起來。
拒絕她。
理智在心中警告他。
但真當他看見她露出傷心的神色時,頓時冷硬起來的心腸開始分崩離析,後悔為何當時沒有立刻回複她。
不過隻是個稱呼罷了。
他無愧於心,又何必在意。
她聽後,果不其然又朝他露出了個淺淺的笑。
心思百轉千回,他腦中一晃,暗自想著,隻一刻,就此天長地久下去,也不算是虛度此生。
心,像是浸在蜜裡。
往後幾日,方思阮便冷眼看著他一日比一日陷得更深,陷入她為他量身打造編織的美夢之中。為了方便他行走活動,又令人打造了個木拐杖送來。
一個美貌孤苦的女子一顆心都懸在你的身上。更何況她又救了你,為你悉心療傷。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長日相對,又有多少男人可以抵擋得了這份柔情?
那些習慣於溫香軟玉的浪子或許一夜風流之後就將你撇在腦後,但整個武當她就聽說過宋遠橋娶了親,其餘幾人都沒有婚娶過。武當上上下下基本上可以算是個清清白白的道士窩,一色清的童男子。
莫聲穀區區一個不識情愛的童男子,那經得住她這幾番撩撥?
任憑他再剛直再不解風情,於情愛之上也隻是個紙糊的老虎。
指尖的輕觸便足以令他麵紅耳赤。
莫聲穀對她的態度愈發柔和,哪裡還有當初對她橫眉豎眼的半點模樣。但每逢夜間入眠時,隔著那道薄薄的簾帳,就聽他在另一邊的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她裝作不知情,安然熟睡。待第二日起來,麵對他那雙心事重重的眼睛,她隻當看不懂,繼續撩撥。
直到苦頭陀再次找上她時,方思阮才恍然回過神,她一心沉浸在逗弄莫聲穀,正在興致上,差點忘了正事。
“歐歐”幾聲夜梟清嘯在院內響起,屋頭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