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來了眼前男人是個江湖中人,而且武功頗高,他們幾個一起也打不過他。
他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闊真,什麼闊真?誰是闊真?大腦急速運轉著,回想著昨日在那家客棧的所見所聞。
等等。
對了。
他那時身後還有個未露麵的女子。
“大俠,我們從未見過什麼闊真啊?更何況是帶走她呢?我們,我們一晚上都在這裡喝酒,喝醉了之後就在這裡睡了一晚。再也沒出去過啊!”
蒙根都拉克大聲辯解道,
“你不信,你不信的話可以問這家酒肆的老板。”
說完,他朝一邊跌坐在地上,腿軟得站立不住的酒肆老板看去。
莫聲穀順著他的視線一齊望去,眼珠黑漆漆的,古波不驚。
酒肆老板早就被剛才的場麵嚇到,他臉色慘白,嘴唇不住地顫抖,良久才吐出一個“是”字。
莫聲穀聞言從驚怒之中回過神來,頭腦清明起來。
這間酒肆一共就這麼大,豆腐塊點大小的地方,這麼看去,一覽無遺,哪裡有地方能再藏上個人?
更何況以闊真的武功,又怎麼會被這幾個蒙古韃子強迫帶走?
今天早上,他醒來後發覺她留書離開後,當即出來尋找。他最初以為這群蒙古官兵發覺不對勁,強迫帶走了闊真,又逼闊真寫下了那封信。
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闊真……
那麼,
你究竟去了哪裡?
你又為何要離開?
……
方思阮此時早就已經離開了襄陽府,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去,她要去往明教光明頂。
前一晚,莫聲穀入睡後,她想了很多,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去一次光明頂。
方思阮猶記得她出生時所處的那間天然石室,思及她這一世生身父母的身份,那間石室定然位於光明頂之上。
光明頂位於西域昆侖山,昆侖山連綿起伏,這一路極為遙遠。
一路上,人跡罕至,映入眼簾的是漫天蔽日的蒼涼戈壁,極難攀緣。滿目的荒涼,使人不由產生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於一粟[1]之感。
方思阮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與自然為伴,亦是件幸事。
等方思阮到達昆侖山之時,已經入了冬,大雪覆山,所有小道都被冰雪覆蓋,失去了蹤跡。她隻能循著記憶深處的路,她嘗試著去往光明頂。
現實當中場景終於和記憶當中漸漸重合。
前一次到此處,那時她尚是個嬰孩。成昆將她從這裡帶走。現在,她終於又回來了。
一時,思緒萬千。
她滿眼望去,群山雪色起伏,漫漫無際,驟風席卷著雪粒撲麵而來,每一口呼吸,都將冰雪吸入肺腑當中。
約莫過了兩三個時辰,她的眼睛忽然一陣疼痛,視線模糊起來,一陣眩暈襲擊了她的大腦。
方思阮眨了眨眼,無用。忽而想到有種病症喚作雪盲症,人長時間在雪地裡暴露於陽光之下後會導致眼睛受損。
她的症狀與雪盲症的症狀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