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前派人去府衙和你家中接你,都未找到你,想來奉孝應是剛從皇宮出來吧?我有些好奇,奉孝為何時常入宮麵聖,難道不會被袁紹察覺嗎?”
郭嘉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似乎在思考如何回應。
賈詡微微一笑,“今日談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當然,奉孝若是不信我,那也可以不用說,今日我們飲酒便是。”
如果不願說,的確可以不說。
那今天飲酒就真的隻是飲酒。
郭嘉沉默片刻,再度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直視賈詡的眸子:“宮中禁衛張郃,忠於陛下。”
和以往打啞謎不同,想要招攬賈詡,今天他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揭露出部分底牌,否則這場談話便進行不下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賈詡似乎對此並不意外,把玩著手中酒杯說道:“你出入深宮一次兩次尚且能以麵見陛下為由搪塞,次數多了便在大將軍那邊說不通了。唯有執掌禁軍的大將甚至整個禁軍都忠於陛下,才能做到燈下黑。”
“沒曾想陛下竟是深藏不露,才來鄴城多久,就不聲不響地收服了一支禁軍,外加奉孝你這樣一位謀士。”
當日在皇宮當中麵見天子,劉協給賈詡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差,隻能說是中規中矩。
如今看來,那些恐怕都是表象而已。
郭嘉道:“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
“陛下如今潛龍在淵,蓄勢待發,隻待風雲漸起,便可一飛衝天,統禦萬方。”
“區區袁紹,又豈能久錮真龍?”
聽到這樣一番言論,賈詡不以為意,問道:“陛下雖胸有衝天之誌,然袁紹四世三公,占據並州、青州、冀州之地,縱觀各路諸侯,無有可以比擬者。”
“陛下如何擺脫袁紹鉗製,重掌大統?單憑一千禁軍以及奉孝,怕是遠遠不夠吧?
和袁紹的龐大勢力比起來,天子可謂是根基淺薄,而且還被局限於這小小鄴城之中。
就目前而言,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賈詡早就知曉郭嘉想拉攏他協助天子,可他需要摸清楚天子究竟有何底牌。
否則他很難下定決心卷入這場危險至極的爭鬥當中。
“文和兄此言差矣!”
郭嘉注意到賈詡對袁紹的稱呼從之前的大將軍,變成直呼其名,心中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從賈詡手上接過酒杯再飲了一杯酒,卻又嫌棄不過癮,直接將衣領扯開,竟把整壇梅子酒抱起來痛飲,一副狂士之態。
猛灌半壇酒,郭嘉麵色潮紅,衣衫被酒水打濕。
“文和兄且聽我一一道來。”
賈詡饒有興趣地看著展露真性情的郭嘉,很好奇他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高論。
郭嘉將酒往旁邊一丟,雙眼炯炯有神,定定地盯著賈詡,語氣篤定道:“在我看來,陛下有十勝,而袁紹有十敗!”
賈詡聞言心中一震,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正色說道:“敢問是哪十勝哪十敗?詡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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