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袁紹很快把這些想法都拋到腦後,平複下心緒,對劉協說道:“我這次讓伱來,是要借天子的名義鼓舞士氣。”
“三日後我會點將出征,一鼓作氣拿下易城。屆時由你來檢閱三軍,說一些振奮人心的話,公與會……算了,不用公與教你,你比他更加擅長。”
連孔融那樣的人都被劉協騙了過去,那麼騙過三軍將士更是不用多說。
袁紹在這方麵,對劉協充滿信心。
“明公放心,交給草民便是!草民這兩天好好琢磨一下怎麼表演,定當竭儘所能,為明公振奮三軍士氣,好一鼓作氣攻克易城!”
劉協把胸脯拍得震天響,那叫一個信誓旦旦啊。
在三軍麵前發表演講,演講激勵士氣,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同樣也是他的一個絕佳機會。
“嗯,你辦事,我放心。”
袁紹交代了劉協兩句,就和沮授一起離開了。
前往中軍營帳的路上,沮授猶豫了半晌後,方才開口道:“主公,當真要讓他去檢閱三軍將士嗎?會不會太冒險了?”
“他到底不是天子啊,若是在三軍將士前露怯,屆時不僅不能提振士氣,反而還會打擊將士們的軍心,於戰局不利啊。”
三日後就是再度發兵攻打公孫瓚的日子。
沮授原本的打算隻是讓劉協來到前線溜達一圈,在三軍將士間大力宣傳此事,塑造出天子禦駕親征的感覺,以此激勵將士們的士氣。
但他沒想到袁紹居然要讓劉協去檢驗軍隊,還要在三軍將士麵前公然講話!
千軍萬馬站在一起,那氣勢可不是開玩笑的。
尋常人被嚇尿褲子都有可能。
“放心吧,你難道忘了他那日見孔融時的表現了嗎?當時就連我都差點以為他真是天子了。”
“如此演技騙過眾將士又有何難?”袁紹對沮授的擔憂十分不以為意,“公與,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些不太喜他?”
雖然沮授提出的擔憂不無道理。
但袁紹還是敏銳察覺出來了,沮授對劉協很是警惕提防,甚至有些淡淡的厭惡,他不太理解沮授為何如此。
沮授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說道:“臣是有些不喜他……可能是看不慣他這般諂媚的性格吧。”
他向來不喜歡溜須拍馬的小人,而且他隱隱覺得劉協殷勤諂媚得有些不像正常人。
袁紹聞言,頓時明悟,搖搖頭,說道:“你的性子太清高了。這個世上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活法,並不是人人都能與你一樣的。”
“他雖然是一個身份低微的流民,不過他隻要忠心於我,那又有何妨?向我諂媚討好也不過是他的生存之道罷了,何必要因此嫌惡他呢,要知道當初是你把他帶來的。”
“而且身處這邊塞之地,風沙頗大,眼睛偶爾也要容得下一點沙子;若一直閉著眼睛,可是會栽跟頭的。”
說完,袁紹意味深長地看了沮授一眼,加快腳步走進中軍大營。
沮授怔怔的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麼?
……
天子親臨戰場的消息,當晚就在袁紹的大軍當中傳開了。
得知消息的時候,所有士卒都感到難以置信。
這可是天子啊!
這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九五至尊,是這個天下的主人!
如今居然不畏凶險,親臨戰場?
一時間軍中將士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陛下是不滿大將軍久攻易城不下,因此才禦駕親征嗎?”
“不清楚,不過我聽說,三天後,陛下將會檢閱三軍!”
“那豈不是說,我等都有機會麵見天子?這得是多大的榮耀啊!”
“若能見天子一麵,我便是死在戰場上也不虧了。”
一眾將士們得知能親眼見到天子,全都激動難耐,一個個興奮的都跟過年似的。
他們這幫人都出身寒微,但凡家裡有點條件都不會參軍,什麼時候見到過皇帝?
於是,就在這樣的期待當中,三日時間轉瞬便過去了,天子檢閱三軍的日子已經到來。
易城二十裡外,袁紹大軍駐紮之處,有三丈點將台屹立。
點將台的正前方,三萬冀州軍持甲肅立,整齊威武。
這些都是常年征戰的精銳之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鋒銳和肅殺之氣。
此時他們列成一個又一個整齊方陣,如同鬆柏一般屹立在陽光之下,並保持著絕對的靜默。
現場唯有戈壁的風緊扯著旗幟獵獵作響的聲音。
“陛下駕到——!”
忽然之間,一道喝聲打破了這份靜默。
所有士卒齊刷刷轉頭看向前方。
隻見一群禁衛在前方開路,一位騎著白馬的少年策馬而出。
這少年一身黑甲,背後披著猩紅披風,頭戴紫金冠、腰挎長劍,目光炯炯有神,充滿威嚴。
更讓人吃驚的是,袁紹、沮授、田豐、鞠義、淳於瓊等人,全都跟在這少年的身後,不敢逾越分毫。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將士們心中一片震動。
他們依舊靜默沒有出聲,但他們的眼神無比熾烈。
所有人都知道,那策馬而來的少年,便是大漢天子,是他們的皇帝,是他們效忠的對象!
朕今天一萬六千字更新,諸位愛卿怎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