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這些兵馬是主公留下來的最後一點家底了,要是全部折損,小公子該怎麼辦?”
田豐劈頭蓋臉地給郭援訓了一通。
郭援聞言,隻好不甘地放棄這個想法,頹然道:“可是監軍,三萬兵馬怕是不夠啊。”
“等呂布整頓完大軍,聯合馬超、韓遂一同前後夾擊並州,我們如何抵擋得了?完全就是等死而已。”
並州當下的處境並不好,前有狼後有虎,隨時麵臨被前後夾擊的局麵。
情況不容樂觀。
田豐鎮定自若地說道:“先傳信去益州,讓高乾將軍領兵回來,至於如何破局,我自有辦法。”
郭援說的這些他當然清楚。
不過在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到了破局之法,在他看來想要破局,還是得從馬超、韓遂的身上入手。
隻是眼下並不方便講出來。
“諾!”
田豐是監軍,又是袁紹的心腹謀士,對於他的話,郭援等人自不會有什麼異議,紛紛應下。
……
另外一邊。
劉協在留下了三千兵馬鎮守樂成縣後,便帶上剩餘大軍,押送袁紹返回鄴城。
不過因為下著大雪,所以行軍速度很慢。
花了數日時間才離開河間郡。
但劉協半點不急,因為這是凱旋回朝,又不是趕著去打仗,走慢點也沒什麼問題。
“這雪不知道要下多久才停。”
“今年雪怎麼這麼大?”
高覽帶著幾名士卒將陷入雪裡的車輪給挖出來,又往凍得通紅的手裡哈了口氣後,不由得抱怨道。
這一路上車輪不知道陷多少次了。
都是因為這場大雪!
罵了兩句後,高覽對站在一旁的劉協拱手道:“車輪已經挖出來了,請陛下登車。”
劉協此時正站在路邊欣賞著遠處的雪景,聞言所以吩咐道:“趕了好幾天路,將士們都累了,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諾!”
高覽拱手領命。
賈詡、郭嘉、崔琰三人見到劉協在此賞雪,也紛紛都聚了過來。
郭嘉開口提醒道:“天寒地凍,陛下務必要當心龍體,還是回馬車吧。”
劉協瞥了他一眼後笑道:“朕龍體康健的很,你這個病秧子倒是關心起朕來了。”
“什麼時候你把五石散還有酗酒的嗜好給戒了,再來勸朕保重龍體也不遲,彆以為朕不知道你還偷偷在吸五石散。”
他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郭嘉了。
隻是郭嘉一直暗中在吸。
郭嘉聞言,隻能訕訕一笑。
一旁的賈詡哪兒肯放過這等落井下石的機會,當即跟劉協告狀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廝不僅吸食五石散,還日日沉迷女色,陛下看他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就知道了。”
“陛下讓他注意身體的叮囑他是半點未聽啊。”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郭嘉,語重心長道:“奉孝啊,不是我說你,你年紀輕輕的怎麼能這麼放縱自己呢?”
“不過我在調理身體治療腎精虧虛這方麵還是有一套的,以你我二人的交情,我不收你錢,免費教你。”
“賈文和!”
被賈詡揭短,郭嘉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名士風流,能叫沉迷女色嗎?而且我哪兒有腎精虧虛,你休要血口噴人!”
賈詡笑眯眯道:“是是是,那日我見到從異域商人手上買壯陽粉的人不是你,是彆人。”
郭嘉的臉都漲紅了,說不出話來。
劉協還有崔琰、趙雲、張郃等眾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雪地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而在眾人談笑之際,天空中風雪漸止,雲層散去、陽光灑落在茫茫雪原上,天空中更是一片晴朗。
那原本被雪、雲還有霧氣籠罩的遠山也顯露了出來,放眼望去一片明媚,大地銀裝素裏,美不勝收。
眾人都被這難得一見的壯麗景象給震吸引了目光,便是劉協一時也有些失神,久久都未能收回目光。
過了半響,他忽然輕聲吟道:“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周武,略輸文采;文王商湯,稍遜風騷……”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望著雪原上的壯麗景象,劉協心中湧現出了萬丈豪情,頓時有感而發,順口就將這首偉人的詩詞給誦了出來。
儘管他誦這首沁園春雖然稍作改動,但是整首詩縱橫啤睨的大氣依舊,沒有減少半分,讀起來蕩氣回腸。
以至於在念到後半闕的時候,他的聲音都不自覺地變得大了許多,帶著些慷慨激昂之意。
而在他念完這首詩後,一旁的賈詡等人全都麵露震驚之色。
雖然這首詩的體裁對他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存在,但他們卻能聽出其中蘊含的衝天豪氣,還有那揮斥方遒、睥睨萬物的氣概!
“好詩!”
崔琰第一個出聲讚道,臉上帶著深深的敬佩和歎服,“陛下這首詩的體裁臣雖前所未聞,但中蘊含的氣魄,真是舉世無雙!”
他對詩經研究頗深,劉協剛剛這首詩不屬於他所知曉的任何一種,但卻彆有一番味道。
尤其是最後那一句,更是展露出了劉協那驚人的豪情壯誌!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郭嘉低聲吟了一句,眼中精光閃爍,心中也被激發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豪情壯誌。
是了,他是要成就心中理想的,怎麼能日日沉迷那些嗜好,最終害了身體?
到時候天子一統天下了,他卻英年早逝,那他還怎麼實現心中抱負、為天下平民子弟開龍門?
從明日起,戒色戒酒戒五石散!
郭嘉心中暗下決心。
在不遠處的馬車之中,袁紹也聽到了劉協剛剛所吟的那首詩,此時他看著劉協那挺拔的身影,眼神震驚莫名。
“連秦皇周武那樣的帝王,他居然都覺得不過爾爾?”
“他到底有怎樣的雄心壯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