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將軍!”
眭元進表情苦澀地說道:“兩郡都有潰兵逃回來了,而且我們的斥候也發現了敵方大軍的蹤跡。”
“預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抵達晉陽城!”
如果不是他親自詢問了那些潰兵,再加上回來稟報的斥候也是他手底下的人,他也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根據那些潰兵所言,敵軍就像是天降奇兵一般,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因為根本沒人料到這時候會有大軍進攻。
再過不久可就過年了!
聽到眭元進的回答,高乾的表情越發沉重,握緊了手中的利劍,咬牙道:“傳我將令,全軍備戰!”
說罷,大步向書房外走去。
……
隨著高乾的軍令下達,整個晉陽城的軍隊都開始動員了起來,所有返家準備過年的將士被重新召集入軍營,準備作戰。
天寒地凍,大雪紛飛。
得到軍令的士卒們無不對此怨聲載道,因為誰都不想在冬天打仗,握著冰冷的武器,他們的手幾乎都要凍僵了。
而且大多數底層士卒並沒有那麼多防寒衣物,即便上了城牆,也不得不躲在城牆的牆垛下麵。
一個個被凍得臉色發青、瑟瑟發抖。
高乾帶人來到城牆上巡視,見到將士們這幅士氣低落的模樣後,心中擔憂無比,對趙睿吩咐道:
“馬上命人去調集一批衣物發放給守城的將士,並在城牆上燃起篝火,同時準備酒水暖身!”
“快去!”
雖然軍中有規定,戰時不能飲酒。
但眼下大敵當前,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要是他再不準備一些禦寒的手段,將士們估計還沒等到開戰,就要凍死在城牆上。
冬天的寒冷真不是說笑的。
趙睿領命而退,高乾接著對眭元進道:“馬上帶人出城,堅壁清野,務必要——”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見在平原的遠處出現了一線黑色浪潮,正踏著漫天雪花向晉陽城奔襲而來。
浩浩蕩蕩,宛若無邊無際。
敵軍已然來襲!
……
呂布和張遼此番率領大軍,前後用了不到五日時間,就將樂平、新興二郡攻破。
一是占了突然襲擊的優勢,他們挑的是臨近過年這幾日進攻,這時候往往是守軍警惕性最差的時候。
而且許多軍中士卒都回家去了。
其次就是裝備的優勢,由於軍中士卒都穿上了毛衣毛褲、手套襪子,所以即便天氣寒冷,他們也能保持戰鬥力。
外加上後勤夥食的大量供應,讓士卒們的體力都很充沛,所以進攻起來簡直如狼似虎。
不過樂平郡和新興郡不過是兩個開胃小菜罷了,他們此行的最終目標是太原郡的治所——晉陽城!
此時已經遙遙可見。
呂布望著遠處佇立在寒風之中的城池,對張遼哈哈笑道:“我就說十日之內能打到這吧?你還不相信我的實力?”
“現在服氣沒有?把酒拿來!”
他之前跟張遼打賭說十日之內就能兵臨晉陽城下,結果張遼表示質疑,而現在才第九日而已。
張遼臉色一臉鬱悶,聞言不情不願地從腰間解下酒囊,丟給了呂布。
“拿去!”
呂布大為高興,剛想打開喝上一口,旁邊的陳宮便說道:“將軍,雖然此次出兵不禁酒,但行軍時還是不能飲酒。”
“陛下可是特意叮囑過我,讓我看著你不要喝酒誤事,把酒給我。”
呂布撓了撓頭,戀戀不舍地把酒囊交給陳宮,然後忍不住向司馬懿問道:“軍師,我們什麼時候進攻晉陽?我看就直接攻城吧,一鼓作氣把它打下來!”
“說不定還能趕回去過年!”
劉協這次給了司馬懿一次表現機會,讓他跟隨軍隊,為進攻並州出謀劃策,當然也僅限於出謀劃策而已。
軍隊統帥是呂布,監軍是陳宮。
不過之前進攻新興、樂平兩郡的時候,司馬懿在進攻時機的把控和指揮調動這兩方麵展現出了驚人的才華。
所以呂布現在也會聽一聽司馬懿的建議。
畢竟此戰重要,他也不敢亂來。
“不可。”
司馬懿搖了搖頭,說道:“接連作戰外加長途奔襲,將士們也有些疲憊,今日不宜進攻。”
“而且晉陽不比之前攻打的樂平、新興二郡,晉陽城城牆高大、裡麵的守軍眾多,一時半會兒難以攻克。”
“不過我們進攻突然,城內來不及堅壁清野,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依我之見,這幾日先整頓兵馬、同時讓隨行的甄氏工匠們製造投石機、攻城器械,做足準備後再發起進攻。”
司馬懿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陳宮思忖片刻,點頭認可道:“軍師所言不錯,倉促進攻隻會讓大軍損失慘重,先駐紮下來吧。”
呂布心中雖然不太樂意,但軍師和監軍都不想在今日發起進攻,他也隻能應下。
很快大軍便停止行進,開始在城外安營紮寨。
晉陽城,城牆上。
高乾看見敵軍沒有立刻展開進攻,而是選擇在城外駐紮,不由得稍稍鬆了一口氣,可他心裡的壓力沒有減少半點。
五萬對三萬,若是在平常時候,他有足夠的信心守住晉陽城,可在如今這個天氣……
“他們到底哪裡來的底氣在冬天發兵?而且又為什麼如此突然,甚至連開春都等不到?”
高乾感到無比費解。
思來想去,他隻能把問題歸根在馬超身上,肯定是天子得知了什麼消息,才要不惜代價地打下並州,防的就是他們和馬超聯合。
真是不給他們一點機會啊。
高乾微微一歎,沒有再這個問題上繼續深想下去,現在思考這些沒什麼用,眼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怎麼守住晉陽城。
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
在呂布率領大軍進攻並州的同時,遠在長安的馬超亦得知了這個消息。
同時還有一封來自鄴城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