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此時也已經徹底慌了神。
他怎麼也沒想到龐羲居然如此廢物,讓劉備這麼輕易攻破了劍地!
“難道我真的錯了?”
劉璋臉色發白,不如果他沒有強行將嚴顏調回來,劍地依然會穩如泰山。
他真的中了劉備的離間計!
咬了咬牙後,劉璋當即對吳蘭道:“速速去將嚴老將軍請來,快!”
“諾!”
吳蘭抱拳退下。
黃權聞言歎道:“主公,劍地已經被劉備攻占,即便讓嚴老將軍領兵對敵也無濟於事。”
“憑借蜀郡內這區區一萬五千人是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劉備的,還是儘快撤退吧。”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之前已經勸說過,但劉璋始終不聽他的勸告,執意要把嚴顏調回來,讓龐羲去代掌兵權,這才導致劍地的失守。
“蜀郡不能丟!”
劉璋斬釘截鐵地說道:“劉琮和曹操已經答應出兵,隻要將蜀郡守住一個月,就能等來援軍!”
“無論如何也要守住蜀郡!”
蜀郡作為益州最重要也是最繁華的治所,丟失後再想奪回簡直難如登天。
不管怎樣也不能放棄蜀郡!
王連憂心地道:“若是劉琮和曹操見情況不妙,不願意出兵相助呢?”
“那我們豈不是要困死在蜀郡?”
劉琮和曹操答應出兵是建立在劍地沒有丟失的前提上,益州還有許多郡縣在他們的掌控。
但劍地失守,他們隻能固守蜀郡,劉琮和曹操又豈會乾賠本買賣,不惜代價地去和劉備開戰?
“我自有打算!”
劉璋麵沉如水,眼神閃爍。
沒過多久,吳蘭就將嚴顏帶到了書房,此時嚴顏一身囚服、手腳上還戴著鐐銬,見到劉璋後便要屈膝行禮。
“嚴老將軍快快請起!”
劉璋見此連忙將他扶起身,接著對吳蘭訓斥道:“我不是讓你將嚴老將軍請來嗎?為何還戴著鐐銬?”
“還不快給嚴老將軍解開!”
吳蘭平白挨了頓罵,但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按照劉璋的吩咐行事。
“主公這是何意?”
嚴顏被劉璋的行為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身為待斬的罪將,為何還要對他如此禮遇?
“嚴老將軍受苦了。”
劉璋拉著嚴顏的手,一臉沉重地說道:“剛剛前線傳回消息,就在嚴老將軍離開的當日,劉備領兵攻破了德縣。”
“劍地已經失守了。”
嚴顏聞言神色頓變,但他對此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隻是歎道:“末將之所以抗命不回成都,就是清楚一旦離開,劍地必然失守。”
“隻是沒想到竟如此之快。”
劉璋麵帶慚愧之色,用滿是後悔的語氣說道:“我中了劉備那廝的計謀,把嚴老將軍召回成都,這皆是我的錯。”
“劉備太過狡詐了。”
嚴顏搖了搖頭,接著看向劉璋,“主公有何打算?是希望末將領兵去抗擊敵軍,還是護送主公撤離?”
眼下擺在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和敵軍交戰,要麼撤離蜀郡。
“都……不是。”
劉璋訕笑一聲,目光有些躲閃地道:“是這樣的,我此前已經向劉琮和曹操請求出兵馳援。”
“但以擋下的情況來看他們未必會出兵,所以我打算親自前往荊州一趟,說服他們幫忙。”
“但蜀郡又至關重要,不能丟失,所以……”
劉璋沒有把話說完,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是希望讓嚴顏留下來鎮守蜀郡,自己跑去荊州向劉琮和曹操求助!
黃權有些聽不下去了,開口道:“主公,獨一蜀郡,怎麼能在劉備數萬大軍的攻伐下支撐一月?”
“而且曹操和劉琮若是不願出兵,嚴老將軍豈不是要困死在成都?”
即便身為劉璋的謀士,他也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太過於無恥了,簡直是讓嚴顏去送死!
“那難道就將蜀郡拱手相讓嗎!”
劉璋惱火地訓斥了黃權一句,接著又看向嚴顏,眼含熱淚道:“嚴老將軍,我知此事艱難,但……”
“末將領命!”
沒等劉璋說完,嚴顏便開口打斷了他,重重抱拳道:“末將願留下來鎮守成都!”
此言一出,便是劉璋也愣住了。
他本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勸說嚴顏答應,沒想到嚴顏竟如此直接地應了下來!
一時間,劉璋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愧疚。
他對嚴顏的誤會實在是太深了,嚴顏的的確確是他麾下最忠心的將領!
“嚴老將軍高義!”
劉璋收斂心緒,深吸一口氣後正色道:“我會留給你五千精兵,你隻需要守住成都等待援軍便好。”
“一月之內我必將領兵馳援成都,等我擊潰劉備之後,必將厚賞嚴老將軍!”
“這是兵符,嚴老將軍收下吧。”
嚴顏沒有多言,從劉璋手中接過兵符後深深行了一禮,轉身大步離開了書房。
步伐一如既往地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