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麵聖(1 / 2)

[]

鄧輝帶著錦衣衛,包抄薛府,大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架勢。

喜轎衝撞了棺材,自是要避諱,薑懐的婚事耽擱,表麵和氣,心下怎會不怒火中燒。鄧輝為討好薑家,自然得拿領路的趙舒出氣。

自晌午至天黑,趙舒一直被掛在院子裡最高的樹丫上,鞭子、鐵棍、鹽水逐一試過,愣是一句話沒問出來。

xue水自趙舒身上逐漸流下,混著汗水,從濃稠變得稀薄,在趙舒周身形成一個圓圈。鄧輝坐在趙舒跟前的凳子上,麵露不耐。

“這小yan人,倒是硬氣!”

鐵血聞言,麻溜兒給鄧輝遞過去一盞茶:“指揮使,彆動怒,我看哪,也快了。”

鄧輝斜眸鐵血,眼底寫滿了不屑。

指揮同知之一的左耳吐了口唾沫星子:“呸,隻讓你說個下落,如此遮掩,沒的還以為你家主子假死逃跑了呢!”

左耳話音剛落,幾聲悶哼自後院響起。眾人剛掉轉頭來,便見劍氣的白光一閃,從後院至樹下的小旗全部被撂倒。

左耳的劍尚未出竅,驀地神情渙散,人已直直往後倒去。剩餘眾人一驚,隻見血液小溪般自左耳脖頸間緩慢流淌,隨即奔湧而出。對方何時出手,在場竟無人看到,足見對方武功高強。

“保護指揮使!”鐵血反應極快,抽劍護在鄧輝跟前。

月色下,那道令人膽寒的身影麵對趙舒,背對眾人。

趙舒抬眸,露出虛弱的笑容:“掌印……”

薛晴羽已經換上夜行衣,手提摯愛寶劍梨花落,劍鋒蹭亮,未沾染一絲血跡。見趙舒如斯,手起劍落,斬斷捆住趙舒的粗繩,旁若無人上前救人。

“薛晴羽!”饒是鄧輝再遲鈍,光憑劍也認出了來人。

薛晴羽輕輕將趙舒扶著靠在樹上,方回過身來,一雙眼睛寒如冬日積雪:“鄧指揮使,彆來無恙?”

“左耳好歹是我錦衣衛指揮同知,薛掌印說殺就殺,是何道理?”鄧輝推開鐵血,直麵薛晴羽,整張臉因憤怒而扭曲。

薛晴羽笑了,陰惻惻那種:“左同知既是朝廷從三品官員,理應懂得‘以下犯上’是何罪責。方才那番話虧得是咱家聽到,若是叫有心人聽了去,該如何編排?鄧指揮使禦下不力,怕是難辭其咎。”

鄧輝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胸口不斷起伏:“薛掌印,你本在眾目睽睽下遇襲,怎會活生生站在這裡?”

“怎麼,鄧指揮使希望咱家命喪九泉?”薛晴羽故意環顧一周,“指揮使好大的陣仗,平日裡咱家向你要個番役,推三阻四,今日來的小旗頭,足夠繞我薛府三圈了吧?”

鄧輝意識到了不對勁,往日的薛晴羽,仗著聖上寵幸和武功高強,嬌縱跋扈慣了,慣會先斬後奏。但鄧輝自詡肚子裡比薛晴羽多些墨水,嘴皮子上更勝一籌,今日怎的連嘴皮子都比不上薛晴羽了?薛晴羽這小嘴一張,竟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薛晴羽見鄧輝不說話,當即下了逐客令:“鄧指揮使還不走,可是要挾眾人在薛府打尖留宿?”

鄧輝冷哼:“撤!”

“薛掌印自平安歸來,今日的事,便親自與聖上說吧!我亦會如實稟告。”鄧輝到得門口,不忘補充。

薛晴羽哪裡顧得上鄧輝,抱起趙舒,後者已經暈厥。薛晴羽飛快按下隱白、孔最、陰郤、曲澤、關元、脾俞幾處穴位,又撕扯開自己裡衣布料,緊緊包紮住趙舒的大腿和腰部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