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二叔是個可憐人。
父女倆陷入回憶中,片刻之後,孟穗穗開口道。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結果,我去跟二叔商量一下,萬一呢。”
老孟頭欲言又止,然後拍了拍孟穗穗的肩膀說,“去問問也好,你二叔要是實在不願意就算了。”
老孟頭走了,轉身離開的時候眼睛裡含著淚。
孟穗穗知道,二叔的傷是整個老孟家人心底最深處的痛,爺爺奶奶離世時最放心不下二叔,爹的心裡也一直牽掛著二叔。
如果二叔能靠殺豬賺到錢,重新找回自己的價值,說不定今後就能振作起來好好生活了。
要是二叔能過的好一點,整個家族都會因此而開心。
打定主意,孟穗穗拿了個小籃子,裝了點雞蛋,肉乾,榛子和栗子就出發了。
五分鐘之後,她來到二叔家門口。
太久沒來,她驚訝地發現二叔家院子周圍種了很多樹,高大的楊樹把整個院子團團圍住,像一個密不透風的鳥籠子。
太壓抑了,住在這樣的院子裡精神不出問題才怪。
她繞著院子周圍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木頭做的小門。
門很窄,僅容她一人通過。
院子裡麵的場景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很乾淨,一根雜草都沒有。
柴火垛碼的整整齊齊,菜園子裡種的蔬菜之間的間隙相同,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能成一排。
把菜園子種成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知道很多當過兵的人都習慣把被子之類的疊成豆腐塊,但二叔這也太誇張了。
二叔的強迫症一定很嚴重。
“二叔,二叔你在家嗎?我是穗穗。”
到房門口,她聽見裡麵有聲音,敲完門等了一會兒才進屋。
“二叔,我進來了。”
她說著打開門,故意發出很大聲音。
看到屋子裡的一幕,她不禁傻眼。
這也太乾淨了吧。
每一樣東西都整齊地擺放著,整齊程度比她在外邊看到的更加震撼。
孟穗穗推開東屋門,和孟慶武猝不及防地對視。
多年未見,二叔的臉上添了許多皺紋,但眉眼間依然能看出年輕時的帥氣。
此時孟慶武坐在炕上,炕邊靠牆放著一副拐,見孟穗穗進門,他沒說話。
孟穗穗開口叫了聲,“二叔,我是孟穗穗,您大侄女兒,您還記得我嗎?”
孟慶武臉上沒什麼表情,問,“你來乾什麼?你一個人養孩子不容易,這些東西你拿回去,以後也不用再給我送東西。”
二叔竟然知道她離婚了?
看來二叔也不是完全與世隔絕嘛,估計是她爹娘來跟二叔說過她的事。
二叔的話莫名拉近了孟穗穗心裡的距離,她溫柔地笑著說。
“二叔,這些都是我帶來孝敬您的,我現在過得還行,您不用擔心我,這些年我沒來看您,是我的不對,今後我會常來,您還沒見過我的六個女兒吧?她們都長得挺大了,這兩天我帶她們過來看看。”
她說完,見二叔隻是盯著她看,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孟穗穗直接進入正題。
“二叔,我這次來有一件正事想求您幫忙。”
聽到這話,孟慶武終於有反應了。
自從他的腿截肢之後,他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再也沒有人求他幫忙,他很好奇孟穗穗想讓他做什麼。
他皺眉問:“什麼事?”
得到二叔的回應,孟穗穗連忙說。
“我想做肉乾生意,野豬已經買回來關到豬圈裡了,但我人緣不好,沒有殺豬匠願意幫我,您看您能不能幫我殺幾頭豬,我可以付給您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