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穗盯著王萍,正在猶豫該怎樣回答。
她不想給還在坐月子的王萍增加壓力,可王萍顯然已經開始懷疑。
這件事兒不好辦。
王萍看見孟穗穗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對了。
宮大仙今天突然來孟穗穗家裡做法事,其中有好幾個動作是對準她和她剛出生的女兒。
她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但對方畢竟是出馬仙兒,在對方麵前她怕得罪人,不敢多問,一直忍到宮大仙走了之後才出來問孟穗穗。
此刻她的心一點點墜入穀底。
之前她以為看到了希望,此時那些希望也在一點點消失。
近期她重新構建的精神世界轟然倒塌。
她早就應該知道,她已經爛透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她。
一直被她奉為救命稻草的孟穗穗,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那把蓄謀已久準備刺向她的尖刀。
怪不得孟穗穗會那麼好心地救她,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
王萍攥緊拳頭,儘力穩住顫抖的身子,絕望地開口問。
“孟穗穗,你對我和我的女兒究竟做了什麼?”
王萍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詭異,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也像接受不了巨大打擊強撐著說話。
此時孟穗穗看到這一幕,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完了,這下誤會大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些委屈和心寒。
她明明是在救人,做儘了好事,時刻都在為王萍母女著想。
可王萍對她的信任比紙還薄,竟然先入為主地覺得她會害她們。
脾氣一上來,出口的話自然冷硬刻薄了幾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我會害你和你那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難道不是嗎?宮大仙拿著點著火的符紙一直在我閨女身邊兒晃悠,你當我瞎?”
看著王萍歇斯底裡,孟穗穗語氣陰嗖嗖的說。
“你是不瞎,但你腦子似乎不太好,你既然覺得我害了你,那你說說我為什麼害你,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還是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我求而不得,一定要這樣做的?”
王萍因為情緒波動太大,此時思緒亂糟糟,腦子轉不過彎。
孟穗穗為了救她和孩子費了那麼大力氣,可她從自己身上似乎找不到需要孟穗穗耗費這麼多精力想要得到的東西。
她想不通,現存的力氣無法繼續支撐她身體站立,她緩緩蹲了下去,雙手不停地抓著頭發,眉頭緊蹙,看起來格外痛苦。
王萍搖頭說。
“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有這樣做的原因,咱們兩個關係一直不好,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變得那麼好心,我早就該猜到的,是我太蠢了,可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做?我不信,我不信你會做這種事,你明明對我很好,你告訴我,你沒有做傷害我的事對不對?隻要你說你沒做,我就相信你。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
王萍一遍遍重複,“我不知道。”,眼淚簌簌滑落。
她情緒越來越激動,漸漸變得歇斯底裡。
像個瘋子。
孟穗穗看著這樣的王萍,一個在她麵前完全處於劣勢地位,完全不是她對手的王萍,她突然冷靜下來。
回想王萍剛才說的話,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王萍的想法。
原主和王萍本就不對付,多年來一直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慣著誰。
要不是原主的身體突然換了她這個芯子,根本不可能發生她救王萍這種事。
王萍現在還在月子中,在孕激素回落階段,之前又遭受過那麼多的傷害,情緒本就不穩定,此時突然發現可能信錯了人,自然覺得天塌地陷,一下子沒控製住崩潰了。
好在對方還有點理智,沒把她的好心完全當成驢肝肺。
就當是好心救助流浪貓狗時被抓了一把,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家夥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
沒必要跟一個剛生產完的可憐女人較勁。
孟穗穗歎了口氣,開口道。
“你誤會了,我沒害你和孩子。”
她說完,見王萍沒有任何反應。
王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直在薅頭發,自言自語。
“我沒救了,沒人救我,我該怎麼辦,我閨女怎麼辦,沒救了,真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