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視線並非不懷好意的男性凝視,但投射在身上時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孟穗穗不禁犯嘀咕,難道是在他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她下意識看向大劉,剛好看見對方也在看她。
對方揚著下巴朝她飛眼兒,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這人的反應本不該這樣。
一定是剛才發生了什麼。
就在她思索的瞬間,孟安羽和孟宇帆已經把臟碗收了起來。
孟宇帆開口道。
“大姐,咱走吧。”
孟穗穗點了點頭,抬腿跟孟宇帆和孟安羽一起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上,孟宇帆和孟安羽興奮地商量著明天要帶多少份飯過來,走在他們身邊的孟穗穗卻幾乎沒怎麼說過話。
走到山腳下,孟穗穗上了車。
她沒有立刻啟動車子,而是有些嚴肅的說。
“我覺得剛才那群工人看咱們的眼神不太對勁兒,宇帆,接下來這段兒時間你陪安羽過來,她自己跑這麼遠我不放心。”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瘋子,保不齊哪天就遇上了,所以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孟穗穗話音未落,孟宇帆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好,我剛才也覺得他們看咱們的眼神有點兒奇怪,不過應該沒什麼大事兒,大姐,你放心,之後每天我都陪安羽一起來,保證不讓安羽落單。”
孟安羽坐在後座上聽著舅舅和娘的對話,忍不住歎了口氣。
剛才她一直沉浸在帶過來的飯菜都賣光了,而且大家都很喜歡吃她做的飯的喜悅中,並沒有注意到娘和舅舅說的那些。
娘這麼擔心她,時刻都防著,怕她出事兒,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子。
如果他是男孩兒,是不是就不用注意這麼多了?
她突然有一種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是她的性彆帶給她的。
她從小就想不通,憑什麼女孩子剛一出生就不受待見?就要遭受白眼,被罵是賠錢貨。
憑什麼在同一件事上,男孩子做了就會被誇,女孩子做了就會被罵。
這種不公平和偏見她經曆了太多,可她始終不能明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如今同樣是做生意,男人可以放肆大膽地走進深山裡,可她的身邊卻一定要有一位男性陪著。
就因為她是妙齡女子,她的年輕美貌會帶給她很多潛在的危險,導致她不能進行一些在男性群體看來很普通的行動。
憑什麼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卻要擔驚受怕,時刻防備著有人對她不軌。
為什麼所有人都叫女孩要乖,要聽話,要學會忍耐,在外麵不要招惹男人,不要惹男人生氣。
可卻從來沒有人告訴男人不要猥瑣地盯著女孩子看,不要仗著自己力氣大就欺負女孩子。
此時此刻她突然覺得努力沒用,不管她做飯多好吃,不管她有多麼會做生意,也不管她取得了什麼樣的成就,她都無法避免身為一個女孩要承受的那些擔心和害怕。
無力感蔓延全身,孟安羽攤在椅子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下輩子做什麼都好,就是彆再讓她當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