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會親自帶著皇子拜穀神。
皇後也會帶著嬪妃、皇女、王妃、命婦在內宮中祭拜。
皇後擔心累著葉輕茹,提前讓宮人傳口諭,讓她不要進宮,安心在府中養胎。
葉輕茹還是一大早起來,送太子出門。
沒想到太子身後卻跟著芳夫人。
芳夫人一身水紅宮裝,外麵披了件大紅的緙絲鬥篷,白狐狸皮風光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千金難得的珍品。
珍不珍品的葉輕茹倒是無所謂。
但正紅是正妻才有資格穿的顏色,此時穿在一個小妾身上,對她來說是極大的羞辱。
葉輕茹脾氣再好,再不把太子放在心上,也不可能允許彆人當著太子府上下打自己的臉。
何況看太子的意思,是要帶著芳夫人進宮拜穀神,等於是在全京城命婦麵前,把葉輕茹的臉麵扔在地上踩。
葉輕茹氣得心口亂跳,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不要動怒。
語氣冰厲的嗬斥芳夫人,“蠢貨,不懂規矩就多管事姑姑學學,什麼時候小妾也配穿正紅了,被外人看見,還以為太子失德,打算以庶亂嫡呢。”
太子故意讓芳夫人穿這麼一身,就是想故意氣葉輕茹。
雖說借種的事是兩人商量好的,但是想到葉輕茹跟彆的男人做那種事,太子就嫉妒的不行,心裡好像有一團火在燒。
氣葉輕茹是一回事,卻絕不能讓人認為他是以庶亂嫡。
他能當上太子,正是因為他是皇後唯一的兒子。
一旦皇帝也動了以庶亂嫡的心思,他這個太子之位鐵定不保。事關太子之位,太子自然不敢冒險。
他狠狠瞪了芳夫人一眼。
“沒用的東西,連衣服都能穿錯,還不給本宮滾回你房裡閉門思過,本宮看見你就生氣。”
芳夫人哭哭啼啼走了。
太子也跳上馬車進宮。
葉輕茹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幽幽歎了口氣。
“到底是精神短了,連教導妾室這些小事都做不好,惹了殿下生氣。”
當著外人的麵,無法直接讓葉辰去處置了芳夫人,隻能暗示,希望他能領會得到。
管事姑姑不明所以,勸慰葉輕茹:“太子妃如今最要緊的是保重自己,平安生下小殿下。”
“其他都是小事,太子殿下不會與您計較的。”
葉輕茹笑了笑沒說話,轉身之際深深看了葉辰一眼。
葉辰明白葉輕茹的意思,卻不讚同。
這件事的根源在太子身上。
太子拎不清,處置掉芳夫人還會有趙錢孫李夫人。
而且芳夫人真敢在這樣的日子隨太子進宮,說明也是個不知進退,目光短淺之人。
自己之前倒是高看了她。
處置掉芳夫人,太子依舊會寵著其他女人與葉輕茹彆苗頭。
沒準兒捧出個心機深沉之輩,反而更容易添亂。
與其如此,倒不如留著芳夫人牽製太子,葉輕茹反倒能省去應付太子的麻煩。
這番話卻沒法當麵和葉輕茹說,葉辰不禁考慮起趕走兩尊門神的可能性。
辦法不是沒有,隻是如今葉輕茹安胎要緊,暫時離不得這兩位。
送葉輕茹到正院門口,考慮片刻,決定還是去見芳夫人。
沒想到芳夫人正在房中垂淚,見到葉辰進來,揮手趕走宮人,隻留紅兒在身邊。
朝葉辰幽幽說道:“葉公公是不是覺得我不知深淺高低,稍一得意便忘了自己幾斤幾兩?”
“葉公公哪裡知道我的苦處,太子與太子妃賭氣,拿我氣太子妃,我又能如何?”
葉辰頗感意外。
芳夫人心思竟如此通透,更重要的是,她對自己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是怎麼猜到自己是受葉輕茹之命而來?
芳夫人似是看穿葉辰的想法,慘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