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厄涅斯還沒來得及說話雷坦就斷然給否定了:“上了戰場,就算你是雄蟲,軍隊也無法提供絕對的保護,到時候你會受傷,甚至會死。”
“而且星淵那種地方是星獸的老巢,危險程度不言而喻。前段時間虛擬係統出故障,也是受了從星淵擴散出來的不明波頻的影響。現如今軍部都已停止對星淵的探索,你絕對不能去。”
厄涅斯的反應倒是沒雷坦那麼激烈,他收斂了所有神情,直直地看著厲扶青,語氣很是平淡地問了句:“我不許你去,你就不去了嗎?”
傍晚的風突兀地停滯,搖曳著枝丫的星辰樹像是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悄無聲息地停下了擺動的枝丫。
厲扶青直視著兄長,聞言出乎意料地點了下頭:“是,兄長不許的話,我就不去了。”
他去星淵,除了對星淵確實有那麼點好奇外,也想去確認一下那裡的靈氣是否真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濃鬱,若是的話,他想借助一下那裡的靈氣鍛一□□。
這具身體太弱,承受不了他的神魂,如今隻是強行融合了些許就已經是這模樣,那麼隨著他神魂的逐漸融合,這具身體遲早會徹底損壞,就像是滄瀾大陸那些爆體而亡的修士一樣。
雖然他暫時不會隨著這具身體的損壞而死去,但是他那拙劣的針線活不足以將這具身體縫補得看不出痕跡,到時候難免會被兄長察覺出異樣。
他不想讓兄長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占據了他弟弟身體的異世靈魂,也不想從兄長的眼裡看到任何一絲與厭惡有關的負麵情緒。
除此之外還有先前兄長說起那戰利品時,他那一瞬間突如其來捕捉到的某種感應。
這種感應說起來與常人的直覺沒什麼不同,隻是修行之人的這種感應要更準確一些。
修行之人與天地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修為越高這種聯係便越深,這種情況下往往突然乍現的靈感,其實是在無意之中窺探到的命運長河的走向。
這也就是俗稱的窺探到了天機。
這個世界與滄瀾大陸不同,按理說厲扶青與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過深的聯係,但可能是神魂過於強大的原因,在某一瞬間,他還是窺探到了什麼。
某種直覺促使著他儘快融合神魂,儘快強大起來。
也就是因此他才在那一瞬間下了決定。
不過,去星淵隻是為了更快地加強這具身體,但若兄長不允許他去的話,他也可以用大量的星獸核來達到同樣的目地,隻是會慢上些許而已。
沒想到他的答案會是這樣的厄涅斯垂眸,喉結滾了滾後溢出一聲悶笑。
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他以為小阿提卡斯會反駁,會找出許多理由來勸服他,甚至會撒嬌或者鬨脾氣,唯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兄長不許的話,我就不去了。’
太乖了,乖到讓他一句重話都說不出口。
“你總是懂得怎麼拿捏我。”在沉默了
一會後,厄涅斯像是歎氣般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他抬眸看向厲扶青:“海特軍校的軍校生是唯一在校就能申請上戰場的軍校。我雖身為兄長,但也不能獨斷到僅用擔心的名義就否定你所有想要做的事。我們就按照軍校的規則來,闖入積分榜前兩百,去奪得上戰場的資格。”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在這之間你不能使用與精神力任何有關的手段來獲得勝利,且從你返校後的所有積分賽,諾恩都不許上場。”
這放在其他蟲眼裡明顯就是為難,身為體質本就要弱上一等的雄蟲,在不允許使用最大的依仗精神力的情況下,還不能讓另一個強有力的隊員上場,這不是為難是什麼?
隻是厲扶青卻不這樣覺得,比起為難,他更覺得這是兄長的妥協。
於是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好。”
見他就這樣答應了,厄涅斯挑了下眉,得寸進尺地道:“闖入積分榜前兩百名是軍校的要求,我會在你完成軍校的要求後讓蟲捉兩頭星獸回來,確定你在現實中同樣能有單獨擊殺星獸的能力。”
現實中單獨擊殺兩頭成年的星獸,這對常年待在戰場的軍雌來說都能算得上是十分艱巨的任務了,更何況是對一個身體不怎麼好的雄蟲。
厲扶青依舊點頭:“好。”
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的雷坦沉默,要是阿提卡斯確實能做到這些的話,他和厄涅斯也的確沒什麼理由阻攔他上戰場。
入了軍校上戰場本就是一件注定的事,區彆隻是早晚罷了。
隻是…
他的目光落在阿提卡斯尚還單薄的肩背上,隻是出於私心,他還是覺得能晚一點就好了。
厄涅斯在厲扶青答應後,沒忍住伸手掐住他的臉扯了下,眉頭不自覺地皺起:“怎麼說什麼都答應?”
也不知道反駁或者討價還價一下?
厲扶青看著兄長沒有說話。
目前為止,他想活在這個世界的大部分緣由都來自厄涅斯。
所以對於他的話,他多數會遵循,不去反駁,也不會去爭執。
……
兩天後,消耗了差不多二箱星獸核的厲扶青身體上恢複了行動自如,至少不再是走兩分鐘路就要停下喘上一分鐘氣的狀態了。
他跟著撒利亞去到其他二個星球,嘗試將那些精神力海即將潰散的雌蟲、亞雌的精神力從龐大的數據世界中帶出來。
“儘力就好。”在到達目的地前,撒利亞特意對厲扶青又囑咐了一遍,他都不敢想,要是這次的事讓阿提卡斯身體上出現什麼不適,厄涅斯會用怎樣的方式把他給活撕了。
這段時間他算是徹底領會到了阿提卡斯在厄涅斯心裡的地位。
在此之前他很難想象,厄涅斯那樣一個極度自我的雄蟲會在治療艙旁一守便是二十多天。
明知道自身守在哪並不會起到任何作用的情況下還是這樣做了,這種無意義的舉動除了過於在乎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解釋。
從星艦下來時,早早等候在星港的那些雌蟲、亞雌的家蟲就圍了上來,他們很有分寸地沒湊得太近,隻是一雙雙布滿血絲的眼眸望向厲扶青時帶上了說不出的期盼。
他們或許知道,眼前的雄蟲閣下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隻是還沒等他們說什麼,一聲:“阿提卡斯閣下!”的驚呼在不遠處突然響起。
整個星港隨著這一聲驚呼靜了一瞬,然後驟然喧嘩起來。
那些急著趕星艦的蟲瞬間不急了,手上的行李一扔,撒丫子就奔了過來,隔著老遠就在扯著嗓子喊。
“阿提卡斯閣下!”
“阿提卡斯閣下在哪?”
“啊啊啊,阿提卡斯閣下看我看我!”
“你他雌的再擠勞資,勞資頭都給你掰斷。”
“他雌的誰擠你了,你踩勞資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