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紓剛學會不久,隻能實體化自己的精神體,維持時間也很有限。
信的最後還提了一句老師的工作記錄,特意提起一本日期是十年前的工作記錄,他找來看了好幾遍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那個‘榮熠’。
那時候他正在做彆的研究,沒有花過多的心思在老師這臨終遺言一樣的信上,直到半年前他又收到一封信,隻有一句話——‘還記得我的信嗎?不要告訴彆人,我隻信任你。’
信任,他的目光久久落在那兩個字上。
老師失蹤許久了,有流言說她是叛逃,也有流言說她是數十年前那次向導係統大失誤的參與者,而這樣的人在兩年裡給他送了兩封這樣的信,並且附上一句好似已經走到窮途末路在求救一般的話——‘我隻信任你’?
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值得信任的。
他又去把信和工作記錄反複看了幾天,結論和一年多前一樣,他不知道老師到底希望他做什麼,他也沒有什麼非做不可的理由。
三個月前,他收到第三封信‘調查白板哨兵,你會喜歡的’。
至此,他才徹底明白,隨之產生出濃厚的興趣,如果這個白板哨兵真的存在,也不枉他拿他在研究所的一切做賭注。
他又塞進嘴裡一顆糖,牙甜得發軟。老師在五年前就去找過榮熠,當時她做過什麼不得而知,憑老師的能力把痕跡抹得一乾二淨是輕而易舉的事,他也沒有那麼強烈的好奇心去探尋個究竟,就權當榮熠是老師送給他久違的畢業禮物了。
榮熠也讓他很滿意,精神係發育得很好,今天早上他又在榮熠的精神圖景裡發現了一棵枯草,但是他沒有太多時間等榮熠慢慢長大,如果塔裡要找的人就是榮熠,那他就得在這二十三天之內搭建完成。
他的肩膀抖了抖,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歡喜,他做夢都沒有想過,向導竟然可以給一個哨兵搭建一整個精神係,就好像女媧親手給人裝上胳膊腿,而他親手建造本該與生俱來的精神係,這種喜悅不是誰都能理解的。
他按耐住心情,榮熠的傷已經好了,得給他找點新的養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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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熠處理完傷口就和熊炬一起去巡邏,他們開著車在街上慢慢悠悠晃蕩,偶爾碰上三兩隻喪屍就下車,按到,強迫睡覺。
熊炬拿起脖子裡的望遠鏡,打開天窗探出身子四處探查,看了一圈之後‘誒’了一聲。
“怎麼了?”榮熠開著車問。
“阿蘭和二狗怎麼不等我們簽字就先回去了。”他看到一輛暗灰色的車向廣貿大廈疾馳而去,一點沒往他們這裡來的打算。
“急著回去上廁所?”榮熠依舊慢悠悠地開著,他們這群流放哨兵不是兔子就是龍貓大一點也就二狗的大金毛,全是寵物係,他把一隻胳膊抵在窗框上吹著風問熊炬,“和嘉冰的精神體是什麼?”
“水獺。”
得,又是個小可愛。
經十路一切正常,隻有和經九路交界口有一小股遊蕩的喪屍,跟著車尾跑了一會兒就停下了,他們沒有去管。
今天下午的天色有點暗,烏雲壓下來看起來是會有場雨,哨兵的五感在雨天都會降低,榮熠讓熊炬先去後麵補個覺,等到晚上還得靠熊炬,他怕自己剛剛提升的五感受雨天影響太大。
雨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如期而至,劈劈啪啪砸著車窗,熊炬窩在車後座上睡得香,榮熠把車停下,稍微打開一點車窗,微微雨絲飄到他臉上。
其實他很喜歡下雨天,喜歡聽著雨聲睡覺也喜歡聞雨天潮濕的泥土味兒,他靠進座椅裡,這些天難得有這麼舒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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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雨勢絲毫未減,他在33層的窗邊站著,榮熠離他有一段距離,他可以輕鬆定位到,但是感知精神狀態作用微乎其微,五顆珍珠頂多也就隻能發揮這麼大功效了,不過即使感知很低,他也能分辨出榮熠現在十分輕鬆自在。
這是演習開始第一次下雨,如此瓢潑大雨的雨夜必然會有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