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表現得好像一個空有熱血的莽夫,沒有人會發現他手裡有一根針,那裡是杜如浪的向導素,隻要知道叛逃者是誰,杜麗麗能爭取到短暫的時間把那根針紮進去,叛逃者就無路可逃了。
接下來他們可以輕而易舉抓到他。
和嘉冰沒有繼續對話,靠在窗台邊沉默地等待。
一間病房裡,所有人都很各懷心事,隻有榮熠輕輕鬆鬆地躺著,聽著這些開始暗流湧動的領頭人真假摻半的話,他實在沒法戳破其實這間醫院根本沒有叛逃者的事實,那幾個被打傷打暈的哨兵,或許隻是調虎離山。
“我們這次就全程旁觀嗎?”他在腦子裡問小黑。
小黑沒有回答,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
坐在門口的光頭又一次站起來,扭扭脖子對屋裡的眾人說:“上個廁所去。”
說完他走出去,順便關上了門,和嘉冰抬眼看著門上那透明的玻璃,直到光頭的身影消失,他抬腿也走向門口。
“你又去哪兒?”杜海問他。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杜海:“撒尿,你去嗎?”
杜海是沒有心思撒尿的,他也不是去撒尿的,光頭也沒有走向廁所。
他聽著腳步聲,告訴自己輕一點,再輕一點,追隨著那個腳步上樓。
燈光昏暗的走廊裡,他抬頭看到耳鼻喉科的掛牌,這個科室在演習區用不上。
“什麼時候發現的?”光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點燃一根細細的女士香煙。
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發出些許嫵媚的女聲。
“上次攻擊榮熠的叛逃者,會易容,”和嘉冰的步伐並不穩健,他從心底裡有些懼怕這些亡命徒,可是他還是一步一步走向她,“光頭不會說上廁所,他隻會說撒尿。”
“嗬,大意了。”她吐了口煙。
“他死了嗎?”
女人笑了一聲:“我們沒有那麼惡,不至於見一個殺一個。”
她把煙灰抖掉,抬眼看向幾步遠之外的流放哨兵,這小家夥好像有些害怕。
“怎麼?來單挑我?”她饒有興趣地問這個西瓜頭。
和嘉冰馬上擺手:“不是,我隻是想知道,你......認不認識夏桂?”
“認識。”她說的毫不猶豫。
和嘉冰隱藏在鏡片背後的眼睛驟然睜大了,他衝上前兩步,又馬上停住,雙手微微顫抖著懇求著問:“你能告訴我她在哪兒嗎?”
“死了。”她說的毫無感情。
她把煙扔掉,眼底帶著些許憐憫地抓著那個大腦好像宕機了的西瓜頭,直接撞在牆上,和嘉冰身體變軟了,倒在覆滿灰塵的地上。
熊炬縮在榮熠的病床邊,他想對榮熠說話,牙卻一直不停打哆嗦,和嘉冰跟光頭一起出去撒尿,五分鐘了還沒回來,他感覺到兜裡微微震動,渾身也跟著震。
他看到榮熠手指動了動,就趴在床邊,把臉埋進去,好像要睡覺似的哆嗦著說:“和哥......告發了。”
和嘉冰離開前塞進他兜裡的手機,上麵那條短信五分鐘定時自動發送了,熊炬想都不敢想他和叛逃者共處一室待了那麼久。
榮熠的手在被子裡握緊了,告發了?告發了誰?他不能再裝死了,他拚命喊小黑。
【我被發現了。】
“什麼?”榮熠睜開眼。
病房裡所有人都看向他。
“被誰發現了?你在哪兒?”
榮熠從床上跳下來,腳邊隻有一雙拖鞋,他往外沒跑幾步拖鞋就掉了,他也來不及管。
【光頭,正從樓上下來,攔住他,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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