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他找了家麵館吃飯,太餓了。
麵剛剛上,麵館的卷簾門突然被拉了下來。
榮熠頓了一下,繼續掰開筷子低頭吃麵。
麵館老板嚇得從後門跑了,一個半夜帶墨鏡的人走過來坐在他對麵。
“你在找春花奶奶?”
榮熠把嘴裡的麵咽下去點點頭:“對。”
“原因。”
“我想請她幫點忙。”他說。
墨鏡男打量了一下他廉價的行頭,嗤笑一聲:“你能出多少錢?”
榮熠吹吹麵:“我沒有錢,我會賣情報給她。”
墨鏡男感覺自己被耍了,拽住榮熠的圍巾趴上去說:“說來聽聽,如果有價值,我就送你去見春花奶奶,如果沒有,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榮熠把圍巾抽回來笑笑:“情報怎麼能是隨便說的,嗯……你可以告訴她,我們在一個多月前見過,就在走馬二巷被分屍那一天。”
墨鏡男聽到走馬二巷微微一驚,轉身出去打了個電話,再回來時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用一張笑臉對著榮熠:“車一會兒就到,春花奶奶請貴客去她家裡詳談。”
墨鏡男特意咬重了‘貴客’兩個字。
榮熠趁著這個時間吃完了那碗麵,看看價目表,數了十二塊錢放在碗旁。
他跟著墨鏡男鑽進車裡一路來到郊外彆墅區,車在停在一棟彆墅前,門已經打開。
墨鏡男在門外站住了,讓他自己進去。
這間房子一看就是春花奶奶的風格,在門外他就聞到了檀香的味道。
房子四處擺著佛教器物,就是這個風水他不太懂。
門被關上,榮熠走進客廳,春花奶奶正在上香。
“真沒想到你又逃出來了。”她把香插進香爐,請榮熠坐下。
“真沒想到您沒擺我一道。”榮熠把兜裡買來的刀掏出來放在茶幾上,他以為春花奶奶會找他報仇。
春花奶奶抬起手讓他打住,好像在說佛祖麵前不講這些。
“你帶來什麼情報了?”她不想和榮熠在這裡懷舊,直奔主題。
“我想先提出我的要求,您看能滿足我多少,我再酌情給您提供情報。”榮熠說。
春花奶奶低聲笑笑,點頭道:“你說。”
“您應該也關注過一個多星期以前有一批人從演習場裡逃出來了吧?”
“對。”春花奶奶答。
“那是我的朋友和三個叛逃者,我要那三個人的組織信息,還要和他們取得聯係。”
“這個不難,繼續。”春花奶奶說。
“我要一筆錢,現金,具體數額您可以聽完情報之後決定給我多少,還要一把槍,一盒子彈,一個手機和匿名電話卡,最後,我希望您能在我聯係到他們前保證我的安全,我不想再被塔抓到,也不想被施路平找到。”他說出全部條件。
“我記得,你不就是施路平的人?”春花奶奶見榮熠不答,就又說,“看來你二進宮是他造成的,那麼你的情報有這一條嗎?”
“沒有。”榮熠老實說,他並不打算透露他和喬紓的事,一切和他有關的情報他都不會說。
春花奶奶覺得有些可惜,但也沒過多勉強:“你的要求我都可以滿足。”
榮熠見春花奶奶答應後就開始講述他在演習場裡的見聞,包括異體喪屍和地下空間的孵化基地。
他講了半個小時後喝了一口桌上的溫水,對春花奶奶說:“有紙筆嗎?”
然後他接過紙筆在上麵寫下他在地下空間的垃圾站裡看到的一些東西名稱,喬紓說過,有時候垃圾可以還原現場,所以他在地下刻意記下了見過的標簽,雖說他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但專業的人總會知道。
“地下空間的實驗室我沒有進去,這些是他們用完的垃圾,您可以參考看看。”他合上筆把紙推到春花奶奶麵前。
春花奶奶仔細看完,沉默了半晌,站起來麵向佛像。
“這群人比我想象的還要瘋狂。”她開口說。
榮熠猜得沒錯,春花奶奶對這個計劃有所了解。
“這個計劃很早就開始了嗎?”他問。
“很早,早出你們兩代人,”她緩緩說道,“你說的那個符號,塔裡的人稱它為黑子優勢,早在幾十年前黑塔組織的領頭人將白塔組織創始人處以死刑前,他們下了一局棋,黑塔人贏了,那個領頭人大放厥詞,說他們會一直勝利,直到計劃成功。”
榮熠聽得雲裡霧裡,他就知道一個塔,怎麼又衍生出黑塔和白塔?
“塔是隻有一個塔,但塔中的勢力並不單一,其中最大的兩個勢力便被稱為黑塔與白塔,白塔是因黑塔而生,被黑塔所亡,”春花奶奶回憶起幾十年前,“在塔裡,身處高層的哨兵和向導之間的內鬥從來沒有停止過,一部分人組成激進派,認為塔的決定權應該集中於一方手中,而不該雙方爭執不休嚴重拉低事務效率,另一部分為保守派,認為塔應該繼續保持現在的決策模式。
這種現象持續了十幾年,出了一場意外,那時候哨兵和向導的人數還沒有傾斜,有一批向導在執行任務時強行控製哨兵反叛,將所有隊友屠殺,之後又控製那些哨兵自殺,此事一出塔裡兩個派彆徹底站在對立麵,激進派成為黑塔組織,他們的成員多數是哨兵,他們認為下放給向導的精神控製權限太多,必須要改變這一現狀,他們就開始研究哨兵的自我防禦能力,他們會在哨兵覺醒入學時給他們注射下疫苗,促進他們生成防禦屏障,避免精神係被向導完全控製,而白塔組織的絕大部分成員為向導,這次事故因向導所起,所以他們認同了這種做法,收回了向導的絕對控製權。
可是這隻是一個引子,隨著哨兵的自我防禦能力愈發完善,黑塔成員愈發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