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她在左邊李嬸子家牆頭飄著,聽李嬸子絮絮叨叨地講鄉裡鄉親的壞話的時候,也眼睜睜看著李嬸子原本坐的長凳無緣無故‘哢嚓’一下斷了一腿,摔得李嬸子一個屁股墩,疼得她之後幾天撅著腚才能勉強在院子裡走動。
趙猛這些人肯定是不信的,畢竟他們‘撫恤’過的寡婦沒有上百也有幾十,要真有什麼鬼魂討債的早討了,還留到這時候,這小娘皮就是不給他們臉而已。
“喬寡婦這是不想要銀子呐?那也好!我就回去報告秦將軍,說喬寡婦高風亮節,為軍中節約軍費開支呢!”趙猛開始威逼利誘,這一招他可以說是屢試不爽。
另一位賊眉鼠眼腦袋小塊頭大的小兵好言相勸:“哎呀,淩家嫂嫂快接著吧!往後沒個男人照顧,好歹還有銀錢傍身不是?嘿嘿~”要不是他那眯眯眼裡滿是不可言說的欲望,語氣裡滿是輕佻,勸人的話還算有信服力。
“就是就是,嫂嫂快接啊!以後沒錢可咋活呀?”說這話的人一隻眼睛上遮了個破布條子,用剩下的一隻眼睛上上下下地把喬佳看了又看,“要不是我已經有了婆娘,哥哥也是想照顧你一二的,就怕家裡婆娘吃味哈哈哈……”
“哎呦!小弟我不是沒有婆娘麼?小嫂子想改嫁的話改明兒我請媒人上門啊!”
五六個軍痞就在那裡哄笑起勁,聲音之大整條街的大嬸子都出來看熱鬨來了,右邊鄰居張嬸子一聽淩百戶戰死,便站在門口偷偷抹眼淚。
喬佳腰背挺直,眼睛看也不看那一群軍痞,嘲諷地嗤了一聲,冷冷開口:
“你們這是送撫恤金呢還是調戲良家婦女呢?一個個喜笑顏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軍中過大年來著!哦!原來是打仗死了將士啊?你儘管帶著銀錢去見什麼將軍!我也給我在京城做尚書的叔父去信問上一問,朝廷給兵部撥銀子時,是不是規定了撫恤金是這麼個鑼鼓喧天的送法!”
“你!”趙猛是聽說過淩夜那蠻牛子娶的媳婦是被帶刀侍衛送進軍營的,這會兒聽她說什麼做尚書的叔父,他還是有些怵的,萬一人家真的有這麼個叔父呢?
雖然心中慫了,但該硬的嘴不能軟,便罵:“不知好歹的小娼……”
“這軍中送撫恤金的,咱們縣衙也是第一次見識,沒想到還挺熱鬨不是?縣令夫人最是喜歡看些熱鬨,這麼大的熱鬨回去可得講給她聽聽,回頭喬娘子出了喪,夫人定會請你敘舊的。”孫大官差實在也是忍無可忍了,同為男人,他怎麼看不出來這些軍痞的心思?
雖說他的職位遠比這位軍爺小很多,軍隊和地方官府也是兩個運作係統,他沒必要去跟這個軍爺作對,但同樣作為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怎麼忍得住這些軍痞對戰死將士的遺孀有那等齷齪行徑?
趙猛也不想現在就將事情鬨大,狠狠地將荷包甩向喬佳,被孫二官差眼疾手快地擋了一下。
見瞄向喬佳胸前的荷包被擋下了,趙猛生氣但又不好和衙門的人撕破臉,大跨步往左邊走去,後麵坐在騾車上的兵痞往騾子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騾子昂昂昂叫的淒慘往前走了幾步,留下喬佳和兩位不知該如何寬慰眼前新寡的孫家兩兄弟。
“喬娘子…”撿起地上的荷包,捏起一角遞給喬佳,躊躇著開口想安慰一番的孫二被喬佳打斷。
喬佳接了荷包,神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