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桂花和酒的香氣隨著微醺的風飄了好遠。
巡夜的小廝,仆婦路過,忍不住探頭,卻被綠竹和文杏揮退。
都道是“我們家姑娘在那處賞月。”
酒精打開腸胃,也打開了情緒。
“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不對。從前我總疑心是我的問題。甚至昨日,我還在想,我覺得女誡說的不對,寶玉也不對,寶丫頭,你也不對,我覺得大家都不對的時候,是不是我真得太過矯情。”
寶釵笑了笑“狂妄!”
黛玉伸出手指,神秘地晃了晃。
“這算不得狂!我今夜終於明白,是這個世界不對。”
寶釵笑得捂著肚子“好妹妹,你真真,原來更狂的在後頭呢。”
她笑了,黛玉也笑。
等笑完了,黛玉思索了片刻,還是講了出來。“有些話,悶悶的悶在心中,總是不好。”
“寶丫頭自然有寶丫頭的道理,你出身皇商之家,見多識廣,你所看見的世界,做一個理智的人,去思考,去考慮什麼道理最適合自己,然後遵循著道理去做,這是你的道理,你未必心底真的認可這些東西,隻是,若有好處,你會說服自己去做。”
“張嬤嬤出身宮廷,一生循規蹈矩,這才有了晚年的安詳,因此最重視規矩。”
“寶玉心地善良,他從小被溺愛,雖然有些教訓,也總有人護著,他自己的感受一定是最重要的。他的心,他的體驗。”
寶釵起初隻覺得是小女孩胡思亂想。
就像她也曾有過的幻想。
“寶玉不會去想那些姑娘家會因為他的輕浮遭遇什麼,付出多少慘痛的代價”
“張嬤嬤也不會去想,或者說她不敢去考慮她的心是否愉快,是否這些東西是她真心要得。”
“而你,寶丫頭,你的心,你問過你的心嗎?你隻管著你的道理,從不問你的心?”
寶釵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
“你如今有爵位,又有身居高位的父親,是千金小姐,將來有好的夫君,反倒是嘲諷起我來了?我的心,我不關心我的心嗎?”
黛玉搖了搖頭。
“君可知,京城之中曾有一官員,隻生了一女孩,官員去世之後,這位官家小姐做了花魁娘子。”
寶釵想到自己的遭遇,不免強笑“這等偶然的事情,並不總是發生的。”
話說出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