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時順帶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容光煥發,毫無熬夜痕跡。
簡墨不禁對鏡凹了個造型,結果腰剛一動,她便忍不住“嘶”了聲。
初次使用的身體太過嬌氣,還是需要好好養兩天。
於是,簡墨索性沒自己開車,而是花錢找了個代駕。
等對方過來的這幾個小時,她實在沒忍住,滴滴自己的好姐妹,“在不在?”
林眠秒回,“什麼事,說!”
簡墨裝神秘,故意不開口,隻一連甩了三個害羞的表情包過去。
不愧是她的好閨蜜,林眠一點即通,“怎麼,你終於想通要談戀愛了?”
簡墨隨手抓了縷頭發,在指尖繞了一圈,咬唇回,“也不算……但是我們已經……嗯,就,你懂的。”
林眠立刻就炸了,“你是不是有毛病!那麼多戀愛你不談,你學人家搞一夜情?!關鍵是,你全身上下除了有張渣女臉,哪裡像玩得過渣男的樣子?!”
謔,這麼說簡墨可就不服氣了,她垂著頭,啪啪啪打字,“我隻是沒談過戀愛,又不是沒看過豬跑,再說,誰玩誰還不一定呢,”她可覺得,入時他好像也沒遊刃有餘到哪去,隻是大概學習能力夠強,一回生二回熟罷了,反正簡墨絕不肯承認自己略遜一籌,她總結陳詞道,“何況我倆隻是火包友,根本談不上玩不玩。”
林眠氣極反笑,直接回了一排感歎號用以表達她的惱怒,“好,大小姐,我就當你一時興起,那你告訴我,這人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讓你不惜紆尊降貴,名不正言不順跟他搞到一起?”
有什麼過人之處……簡墨默念這幾個字,風將她的發吹得微亂,她沒管,一點一點,好似用儘全力般垂眸敲字,“綿綿,他長得跟周悟太像了……”
身為彼此的至交好友,林眠實在太清楚這個男人對簡墨而言意味著什麼。
好一會,正在輸入跳了又閃,閃了又停,最終,林眠平靜回,“你最好彆玩脫。”
簡墨笑,回過去一個擁抱的表情,“綿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林眠:“你最好是真的知道。”
簡墨沒再回,靜靜吹了一會風。
她想,她一定是知道的。
-
簡墨到家時,褚逸清還在公司加班。
清河集團旗下資產眾多,各部門間盤綜錯雜,他不過才離開一天,桌上便堆了厚厚一遝亟待處理的文件。
他不禁揉一下眉心,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正在此時,辦公室門被敲響,褚逸清放下咖啡,沉聲,“進。”
張助推開門,彎腰遞給褚逸清一個新的文件夾,恭敬道,“褚總,這是Celestia這一季的財報以及它們接下來的降本增效方案。”
褚逸清“嗯”了聲,“放下吧。”
Celestia是清河旗下的一家化妝品公司,其產品在護膚、護發、美妝和香水等多領域一同發力,但近幾年來,該公司發展止步不前,多項業務處於虧損狀態,年報表現也不容樂觀。
褚逸清正在考慮如何處理這家公司。
處在他這個位置,容不得半點優柔寡斷,在他眼中,所有公司皆是財報裡的一列列數據,若是數據不好看,那它便似花盆內待修剪的枝乾,必要時須得乾脆利落,一剪刀下去,免得日後累及整個集團。
Celestia如今便是那剪枝。
褚逸清合上文件,撥內線電話通知張助,“方案沒問題,告訴Celestia那邊,我希望下個季度它們能交給我一份滿意的答卷。”
張助應是。
吩咐完,褚逸清起身整理衣袖,起身去隔壁取下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時,一葉紙片忽然自口袋滑落。
褚逸清彎腰撿起,待看清上麵名字,才想起,這是他早上離開之際在茶幾上發現的。
一張極具個人特色的名片。
淺紫色背景,做凹印處理,正麵一行大字“Leonie調香事務所”,背麵則是她的姓名,以及一段光鮮的業內履曆。
或許受其主人感染,拿起時,空氣裡一股辛辣與甜味交織的氣息。
像她給人的感覺,滿血複活時像個妖精,陷入情穀欠時神情卻總很無辜。
褚逸清捏著這張名片,彎腰鑽進汽車後座。
待司機啟動,他忽地來了點興致,掏出手機輸入“Leonie簡墨”進行搜索。
一係列詞條隨之跳出,褚逸清撿了條感興趣的點進去查看。
大都是她回國後合作的一些商單,以及一則視頻采訪。
褚逸清隨手點開。
采訪實則沒什麼看點,主要因其被采訪對象的顏值才被人剪輯發送至網站,而小火一段時間。
那畫麵裡的女人與今早身側的睡顏完美對上,漂亮女孩總有永葆美貌的能力。
但他不過看了會便百無聊賴退出。
她在鏡頭前遠不如在他麵前時靈動,無論是沉淪,還是耍一些小花招,都好過這似被設計過的一顰一笑。
褚逸清由來不喜這種假笑。
他放下手機,閉眼,兩臂交握,後靠椅背養神。
然而,那視頻關閉前的最後幾秒,簡墨談起Celestia對自己的意義時的神情依舊曆曆在目。
那是她回國後第一個爭取到的合作方。
但褚逸清很清晰記得,今天的方案上,Celestia將聘用調香師的這項預算作為額外支出給砍掉了。
……
簡墨有嚴重拖延症,哪怕已經困到不行,她還是堅持躺在床上玩了好一會手機才睡。
結果剛準備放下,微信突然嗡一聲,聯係人那列出現一個小紅點。
簡墨點開,微微怔住。
那過分簡潔的頭像,以及實在明顯的名字……
好像出自她那位不告而彆,拔刁無情的床上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