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塗芳走了。
他們住了這麼多年的大房子,如今沒有了女主人。
他隻是沉迷短暫的歡愉,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放棄這個家。
大年三十,張仁涼終於找到了新良小區。
塗芳和幾個孩子正在忙著做年夜飯包餃子。
雖然知道他爸乾了垃圾事,但這樣的時候,沒有親眼見證的大女兒和兒子還是不忍心趕人。
塗芳忍了。
等孩子們都睡去,張仁涼死賴著跪在她的床前。
住慣了市中心的房子,如今這裡的房子看起來很小。
塗芳捧著一杯熱水,眼睛盯著不斷冒出的熱氣,聲音毫無起伏的問:“你這是做什麼?”
張仁涼這段時間熬夜酗酒熬的很滄桑,他艱難道:“老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嗎?”
塗芳聽見這話,覺得好荒謬,她以前曾今看著這種狗血電視劇跟張仁涼吐槽,現在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笑的是,在這間屋子裡,她看見他的疲憊,竟然還是難免想起以前。
她想要自己清醒點,於是下了判決書一般道:“說說吧。”
張仁涼抬眼看她,她也直視回去,她說:“張仁涼,說說吧,你和她是怎麼開始的。”
張仁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塗芳不躲閃的看著他,毫不退讓。
她在他麵前一直是小女人的模樣,實際兩個人從年少一起走到現在,她從來都很堅韌。
張仁涼最終還是開口了,當他的出軌和沉淪從自己的口中一句一句被道出,兩個人的心都越來越沉。
張仁涼終於發現這段刺激的歲月,完全是他的背叛。
可是他忍不住從心底滋生出霸道。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可是塗芳應該給他機會,他隻愛她啊。
塗芳被張仁涼既要也要,想什麼時候要就什麼時候要的話語給惡心到了。
越發覺得地上跪著的人她不認識。
他毫不猶豫的懺悔隻是證明。
他一直都知道是錯的,他隻是悄悄地掩蓋著這樣的愧疚和罪惡,否則他要是當真不知道這是錯,這是背叛。
事情一發生,他害怕什麼,他懺悔什麼呢?
塗芳看著伏低做小的他,頭腦清醒的可怕。
她冷酷不近人情的開口:“張仁涼,不要拖著了,我們離婚吧。”
“老婆,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好嗎?”他祈求著道歉。
塗芳不愛他,她就是不愛他她甚至不願給他一次機會。
兩個人談崩了。
春季開學,孩子們又走了,塗芳最終沒有賣了便利店。
張雲琴說:“媽媽,便利店自始至終都是你開,你打理,我小時候做作業在這裡,玩耍也在這裡,這裡是媽媽的天地,也有我好多的回憶,你不要賣了它。”
女兒很舍不得。
塗芳其實也舍不得,她看這店跟看孩子似的,最終,她沒賣。
張仁涼變了,公司也不管了,全部甩手交給兒子。
塗芳不讓他進門,他就把隔壁樓棟空著的房子買了,他一天跑便利店八百遍。
他有事沒事就跑以前的家門口蹲著,也不在意過路人的眼光。
塗芳卻沒有再回頭,她看他像看空氣。
但是,當她在張仁涼的麵前甩手關上門,靠在門後,她卻始終忍不住眼睛和鼻尖的酸澀。
他們無法向前,也無法回頭。
那天晚上,塗芳回去的很晚,接近十一點,張仁涼默默跟在她的身後,依舊在塗芳的門前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
他幾乎絕望,女兒暑假都放完又開始秋季學期,她依舊對他沒有一個好臉色。
她的堅韌,是做什麼事情都很堅韌。
張仁涼恍惚,他失去過,才知道他不能沒有塗芳。
但是,從大女兒和兒子那裡打聽到消息,塗芳可能明年就要賣了房子搬走了。
她要離開他,她就是不肯原諒他。
張仁涼回去喝了很多酒。
淩晨一點,他醉醺醺的敲開隔壁棟的房門。
塗芳竟然給他開門了,門口有一個快遞盒子。
她好像生病了,臉色一片蒼白,行屍走肉一般給他開門,又行屍走肉一般回去。
這麼晚的時間,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