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垣:除非什麼?
要不要告訴他?
他們才認識三天,她甚至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
這個秘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其他人,萬一被騙的話,簡直不敢想象。
周安安一下子沒忍住,問他:你是不是搞詐騙的?
陸垣差點被她氣笑:我搞詐騙找你這個窮光蛋?
周安安:好叭……我有一筆錢,存在我大伯那裡。
陸垣:放學路上撿得一百塊?
周安安:……是我爸媽的車禍賠償金!
陸垣沉默了一陣:多少?
周安安:我初中時他們出的車禍,總共賠償了五十萬。當時我未成年,所以這筆錢暫時由大伯保管,他每年拿出一萬,給我支付學費和生活費用,一直到大學畢業,現在已經九年了,應該還有四十一萬。
陸垣:看不出來你還讀過大學。
周安安:……
陸垣:你早就成年了,他怎麼不把錢還給你?
周安安:他說怕我自控能力太差花光了,等我結婚的時候再給我,當做嫁妝。
陸垣:這種鬼話你也信?
周安安:大伯有時對我還是不錯的。
陸垣:連你都說有時不錯,有時之外呢?不用我來說吧,等下嫌我說得太難聽,又哭著發瘋。
周安安歎了口氣。
有時她也覺得大伯太冷漠,每年除了給錢之外從來沒有關心她過她。可人家也有一大家子要養,她畢竟是個外人,沒有立場去說什麼,隻能在逢年過節,彆人一家團聚時,默默地難過一會兒。
陸垣知道她又開始emo了,自顧自地說下去:你現在需要立刻做兩件事,第一件,把工作辭掉,不要繼續在上麵浪費時間了。第二件,去把那筆錢要回來。
周安安留了個心眼:要回來之後呢?轉給你嗎?
如果他說是,那絕對是詐騙。
陸垣:給我乾什麼?我在末日能吃它還是能喝它?
周安安稍稍放心:我考慮一下。
陸垣簡直想捶她兩拳: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她紅著臉道:我要開始工作了,下班再聊。
說完收起手機,再也不看了。
轉眼熬到下班,周安安收拾身邊的麻袋和土豆皮。
一天下來,她居然炸了一麻袋的土豆,每一根薯條都炸得很棒。
這份工作雖然枯燥、工資低、價值低,但能靠雙手養活自己,實在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真的要辭掉嗎?
她十分猶豫。
“周安安,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老板探進頭來。
她扔掉土豆皮,疑惑地跟過去。
老板坐在店內唯一的真皮轉椅上,轉椅發出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聽說你談對象了?”
周安安:“……沒有。”
“沒有就好,現在的年輕男孩一個比一個渣,像你這樣文靜的女孩很容易被他們騙。”
對方突如其來的關心令她不知所措,隻好耳根通紅地說謝謝。
“不用謝,我喜歡聽話的員工。”
老板突然湊近了些,幾乎能聞到他頭發幾天沒洗的油味,“雖然你進店還不到半年,但我決定破格提拔你為二級員工,每個月多五十塊錢工資,怎麼樣?”
“啊?!”
“你不用驚喜,這是你應得的。今晚下班沒事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私人影院,我請你去看電影。”
說完他還眨了下右眼,周安安很努力地忍住沒有當場吐出來。
“不用了,我要回去洗衣服。”
“洗衣服多累,你沒有洗衣機嗎?我家裡正好有一台閒置的,我送到你家去。安安啊,女孩子的手是要精心保護的……”
老板說著便要去摸她的手。
周安安猛地後退三步,深吸一口氣道:“我…我要辭職!”
如果不辭職的話,很可能死前最後一天還得受他騷擾,那簡直比死還可怕。
十分鐘後,周安安抱著自己的包走出了店門。
我辭職了——她給陸垣發消息。
陸垣:乾得好,什麼時候去做第二件?
萬事開頭難,周安安成功辭職之後,忽然感覺自己自信了很多,許多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周安安:大伯家在鄉下,我明天就過去。
陸垣:到時你戴著藍牙耳機,把語音通話打開,我來指導你怎麼說。
周安安:……會不會太誇張了?
那可是她親大伯。
陸垣:你有百分百的把握將錢要回來?
周安安:……
她沒有,彆說百分百,百分之五十都難說。
周安安認命地接受了這個安排,第二天一早就坐車回鄉下。
戴著耳機走進大伯家的院門,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上任的菜鳥間諜,身上每根汗毛都透著心虛。
陸垣:彆緊張,你是來要回你自己的錢。
周安安:我們不是開的語音嗎?
她又沒說話,他怎麼知道她緊張?
陸垣:我在末日世界都聽到你的心跳了。
周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