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有四大派彆,分彆為:兵權謀家、兵形勢家、兵陰陽家和兵技巧家。
尉遲就是兵權謀家傳人。
我沒有廢話,直接詢問道:“朕問你,你對匈奴之患可有應對之法?”
尉遲答道:“回陛下。布衣以為我大秦築長城、屯邊兵,已對匈奴成遠拒之勢,輔以騎兵對抗,則可使邊關安定。”
聽到這裡,我略微有些失望,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卻不料尉遲接著答道:“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用兵之道,前人已極之,養兵之道卻鮮有名家。對匈奴之患,布衣以為當重養兵。
“何為養兵?布衣曾聽聞邊軍軍糧皆由內史運往雲中,其中損耗甚大。與其他軍隊不同,邊軍專職征戰,不事生產。若使邊軍戰時為卒、平時為農,則可以農養戰,此為屯邊。此前為何不能如此?長城未建也;”
“兵卒因服役到期,常有更換,再行練兵,不及舊卒。且兵卒由各地征召,更換耗時甚久。可使屯邊之兵常駐雲中,亦可使其成家雲中,令服役未滿者不可與妻子相見即可。此為專兵。”
……
聽完尉遲的話,我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錯,確實有些本事。”
尉遲聞言連忙道謝。
尉遲之策與屯田製如出一轍,是個人才,屆時可以如章邯一樣交給蒙恬調教。
前不久蒙恬奏報中還提到了章邯,現在的章邯已經能夠獨立領軍作戰了,奏報中言章邯“兵行必身先士卒,兵止必懷德共食,其謀遠慮,其戰神速”。
我沒有過多誇獎,擔心蒙恬因為我的安排而對章邯特殊照顧,我在回奏中告訴蒙恬:宜多磨礪。
我又看向中間一人,恍惚間,我以為看到了年輕的李斯,兩人眉宇之間頗有些神似。
‘長得這麼像,又同是法家,不會是李斯的私生子吧?’我邪惡地想著。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我開口問道:“孑吳,你對《秦律》中官吏‘不直’之罪如何看待?”
孑吳躬身答道:“回陛下,‘不直’乃指官吏在審案時重罪判輕或是輕罪判重。”
“布衣以為,重在禦史。禦史行複核之職和監督之職,官吏不直之罪也隻有禦史能發現並懲處。但禦史人數有限,不可能對每個案件事無巨細進行仔細校核。”
“因此布衣以為,應當建立專門的監督官署,獨立於禦史和廷尉,直屬陛下。對禦史和廷尉都錯判的案件要以失察之罪論處。不僅如此,該官署還可以四處探訪,有冤必究,有案必查,如此可使官吏儘職斷案。”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辦法是個好辦法,隻是若真的成立這樣一個官署,勢必會發展成錦衣衛一類的存在。
我個人是極為討厭這種見不得光的機構的。大秦已經有了一個淨室,好在隻作收集情報、保護皇帝之用,不管是嬴政還是我,從來沒有賦予他們插手朝政的權力。之所以隻有千石以上官員知道淨室的存在,也是因為嬴政不想弄得人人自危。
不過此人跟李斯倒還真是極為相像,想必有他的用處。李斯的特點其實我也總結了,兩個字:務實。
歸根結底,不管是對權力的執著,還是嚴謹的做事風格,他們都隻為自己的目的服務。可能這就是法家的特性吧。
之後我看向第三人,也是我最為好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