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聲道:“臣等謝陛下!”
隨後我跟眾人開始閒聊,無非子女讀書如何、家中可還和諧之類的廢話。
眼見眾人都有些醉意熏熏,我突然開口道:“朕前幾天聽聞一樁軼事,講與諸卿作樂。”
隨後我將司馬礪四口之家的故事講了出來。
待我話畢,眾人哪裡還有一絲醉意。能坐在這的無一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若是連我講這個故事的用意都不明白,項上人頭恐怕早已易主。
看眾人無一回話,我輕笑一聲:“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今日也不是朝會,諸卿可以暢所欲言,朕絕不追究。”
我看了一眼白擲道:“白擲,你為護軍都尉,此事與軍隊有關,作何看法?”
白擲眼中一絲精光閃過,回道:“陛下,此為無稽之談。我大秦雖已無大的戰事,但北胡屢屢進犯、百越時常作亂,更不用說陛下即位後的會稽、泗水叛亂。若是取消軍功爵製,臣恐我大秦兵士怠戰,再遇叛亂該當如何?”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他的反對預料之中。
我又問李斯:“李相以為呢?”
李斯考慮了一下道:“臣以為陛下的擔心不無道理。白護軍所說兵士怠戰,臣不敢苟同。若是我大秦之兵皆為錢名而戰,朝廷何須發放軍餉?隻要增加殺敵賞賜,自然有無數黔首為之奮勇殺敵。”
白擲沒有反駁,其他人更是裝聾作啞。
我隻得點名:“馮相?”
馮去疾沒有猶豫,回道:“陛下,臣以為李相所言不錯。然,白護軍所言也不無道理。臣以為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我心中暗罵一聲:‘什麼話都讓你說了!要是在後世,說什麼我也給你找個工地打灰的活,你這和稀泥的本事不去工地可惜了!’
見此事無人開口敢言,我哈哈一笑:“無妨,朕不過是聽聞此事有趣。今日難得閒暇,不論政事。同飲此杯。”
見我沒有揪住不放,眾人心中一鬆,殿中也逐漸活躍起來。
隻是氛圍已經變得有些怪異。
強撐了一會,我看眾人也無心再飲,便下令宴會結束。
看著白擲走出平章宮,我眼神微眯。
戌時中,刑中的聲音在空曠的四海殿中響起:“陛下,已有消息!”
我放下手中的筆。
“據淨室探查。白擲對外稱,他的兒子白泰隻是在郿縣務農,實際上其在郿縣一手遮天,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白氏一族的族長白先誠今年已經是七十歲高齡,常年臥病不起。如果不是白擲官職原因經常需要去郡縣督軍,白氏一族的族長早已是白擲。如今白擲不在郿縣,他的兒子白泰實際上就相當於族長。”
“在郿縣流傳有一份名冊,上麵詳細列明了白氏一族的所有人,足有五六百人。郿縣百姓幾乎每家一冊,就怕不小心得罪到白氏族人。”
“還流傳有一句話……”
我淡淡開口:“講。”
“在郿縣,你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誰,但絕不能不知道白氏族長是誰。”
聽完刑中的話,我示意已經知曉。在白擲反對我任用章邯時,我已經讓刑中著手暗中調查白氏一族的底細。
如今聽到刑中的稟奏,我又想起了馮去疾的夫人,白芸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