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聞言,道了聲謝後疾步退了出去,隱隱傳來抽泣的聲音。
“把著且、蒙毅叫過來!”
四海殿正殿中。
著且臉色慘白,自知難逃一死。其餘四人也是肅然而立。
我的臉色已經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
“著且,把禁軍交給李傑。此間事畢,滾去上郡吧,不要讓朕再見到你!”
著且聞言,錯愕地抬起頭,隨後躬身垂首,感激涕零地回道:“臣謝陛下不殺之恩,謝陛下!”
我揮揮手,著且一邊謝恩一邊退了出去。殺了著且於事無補,此時要先穩住禁軍軍心。
“李斯,你和蒙毅嚴查此案,不論何人,但有嫌疑皆可直接抓捕,直接向朕稟報!”
李斯和蒙毅躬身稱是。
馮去疾突然拱手道:“陛下,老臣有話,容與陛下單獨呈奏。”
我對著其餘人沉聲道:“你們且按朕的吩咐去吧。”
看眾人退下後,我盯著馮去疾。
“馮相有何話?”
馮去疾張口便是驚雷。
“老臣猜測今日行刺陛下的幕後主使,乃是白氏一族!”
我被馮去疾的話驚訝到了,自爆?
“馮相據何猜測?”
馮去疾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冬至宮宴結束後,護軍都尉白擲曾到老臣府上。老臣拙荊雖是白擲的姐姐,但與其素無來往。冬至這天白擲送了許多禮物來,老臣礙於情麵留下一點五菜,餘者交還。”
“但據臣管家周良所報……白擲在與拙荊交談時,對陛下……頗有微詞。言白家‘存亡之際’也,意欲使拙荊勸說老臣助其渡過危亡。拙荊未曾理會,還勸說其勿要心懷怨恨,陛下之策乃為天下著想。”
“老臣實在放心不下,便命周良借送還五菜之名到白府一探究竟。白擲回去不久後,其身邊的白間便往郿縣方向而去。”
“此外,衛士令白傯雖為白家族人,但乃旁支。年少時白擲見其聰慧,便交由族中培養,成年後一路提拔,直至做了衛士令。白傯雖受白擲大恩,卻對始皇帝忠心耿耿。此番白傯突然行刺陛下,自殺身亡,老臣也覺頗為蹊蹺。”
“以上種種,讓老臣不得不懷疑白氏一族。”
聽完馮去疾的話,我心中稍安。馮去疾也看到白家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是要與白家徹底割裂了。
“馮相所言有理,朕也有所懷疑。隻是,馮相夫人乃是白擲的親弟弟,馮相不怕朕有所懷疑嗎?”
馮去疾大義凜然道:“自祖父附秦以來,馮家世受秦王重用。老臣跟隨皇帝征戰一生,位極人臣,皇帝大恩無以為報,怎可使大秦根基為宵小所毀!若是陛下有所猶疑,老臣與馮劫可即刻入獄,以待真相查明!”
看到馮去疾的模樣,我滿意地點點頭。不管是為了大秦,還是為了他自己,起碼不會站在我的對立麵,這就足夠了。
“馮相言重了,若是馮相都不可信任,我大秦恐無一忠臣!朕會命蒙毅查明真相!”
馮去疾起身道:“謝陛下。老臣告退。”
從馮去疾的話基本可以推斷出,幕後主使這一切的,就是白擲!
隻是此人監察大秦軍隊,不知會不會與軍中將領勾結。他手中雖沒有虎符,但整日在軍營中走動,白氏一族從軍的人也不在少數,難說不會選擇起兵作亂。
此時的白府中,當白擲聽聞我在渭水橋上遇刺時,還高興了一陣,想著居然有人比他按捺不住,率先對我出手。
可是聽到第二次行刺竟是白傯所為,聯想到前些日子給白泰的信,他有點不淡定了。
“白間!你立刻趕往郿縣,把那個逆子給我帶來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