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意將河西走廊的五個驛館改設為五郡。現在雖然已經按照驛館將河西走廊劃分了五個區域,但始終是沒有固定的城池、郡守等等。原本朕是想等到張狟回來後再設郡縣,不過根據張狟的奏報,他們的速度比朕預想的要慢上許多。”
李斯躬身一禮,率先開口道:“臣以為可。河西走廊牧場優良,水草豐茂。現在北羌氏歸降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整個大秦,有不少商人已經等不及與西域通商,而想要與北羌氏通商了。此外還有許多歸降的匈奴、羌人想要去河西走廊生活,恢複牧民的身份。”
我點點頭,正了正身子,緩緩道:“河西五郡的名字朕已經想好了。”
“自東向西,一郡為武威。我大秦的穀水大捷正是在此地,取武功軍威之意,以示我大秦的武功和軍威到達河西;”
“一郡為秦昌。我大秦起源至西便為此地,取大秦昌盛之意,以示我大秦不忘根基;”
“一郡為張掖。其南背祁連山、緊鄰焉支山,東西可至大秦、西域,向北可至匈奴,如攬草原,取張國臂腋,以通西域之意;”
“一郡為酒泉。聽聞此地城下有金泉,其水若酒,故名酒泉。”
“一郡為敦煌。敦,大也,煌,盛也。其為西域的東部門戶,也是大秦通往西域的絕佳跳板,我大秦將以其廣開西域。”
眾人聞言,皆是出聲讚同:“陛下英明。”
我頓了頓,皺眉道:“不過,朕有些憂慮,該怎麼儘快建起五座城池。驛館雖然已經頗具規模,與真正的城池還是沒辦法相比。若是酒泉有城,胡爾達的一萬騎兵根本不足為懼。”
李斯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坦然起身。
“稟陛下。如臣剛剛所言,有許多歸降的羌人和匈奴人意欲到河西走廊生活,這些人約有兩萬之眾,再加上呼爾木部被俘、投降的人,足可建城。臣以為可令這些人到河西走廊修建城池,由朝廷供給這些人的食宿。”
“待城池修建完成後,參與修建城池的人可以由朝廷給予一定數量的牛羊、牧場,重新成為牧民。”
我點點頭,讚同道:“李相所言有理,便依李相所奏。此事交給你去辦,孟瀚宇協助。”
李斯拱手稱是。
兩個問題。第一,若是這些人不願意去建城怎麼辦?第二,這些人不一定全都是真心歸降大秦,若是到了河西走廊他們與匈奴或者羌人裡應外合引發叛亂又該怎麼辦?
我想到了,李斯肯定也想到了。
但他沒提,我也沒提。
上次我貿然下令使任囂接替趙佗主將之職,任囂趁機叛亂。那件事雖然派人去處理了,但很少有人知道事情的經過。正如羋宜所說,是我決斷有誤,我不會把這件事大張旗鼓地告知天下。
如今這件事自然也有同樣的風險,李斯剛剛提到過歸降的人想去河西走廊,我怎麼可能想不到讓誰去建城?
隻是這個提議不能從我口中說出來,李斯明智地代勞了。我看了一眼李斯,這種能臣誰會不喜歡?
隨著我經曆的事情越來越多,我才發現,很多時候做個像劉徹、朱元璋那樣的皇帝不是件好事。
乾綱獨斷,唯我獨尊,聽起來威武霸氣。可同樣的,一旦決策失誤,所有的罵名都會歸罪到決策者身上。到那時,不管決策者做過多少正確的事,也會被揪住過錯不放,大大降低決策者的威信。
有些話,大家都明白,從誰口中講出來很重要!